温月安抬起手,弹起《大海航行靠舵手》,激昂雄伟前奏响起,他竟跟着乐声唱起来,唱得就像他每天在家里听见外面游行队伍那样欢快而嘹亮:
“大海航行靠舵手
万物生长靠太阳
雨露滋润禾苗壮
干g,m靠是毛**思想”
温月安看其他人:“你们呢?”
其他红袖章们连忙争先恐后地答道:“当然知道!”
许是答得太急,几个红袖章脸都涨红。
温月安又问:“那你们说,毛主席会犯错吗?林副主席会犯错吗?”
领头男学生瞪大眼睛,义正辞严道:“当然不会!”
对着贺玉楼,垂头看着那些黑白琴键,无声道:“所以,温月安做事,都与贺家人无半点关系。贺家人,世世清白正直,干干净净。师哥呵,浩然气和不折骨都留给你,不要浩然气,也不要不折骨……只要你活着,这琴,也活着。”
“咚——”
是斧头落地声音。
贺玉楼猛地睁开眼。
领头男学生说:“温月安,你不想洗心革面吗?快把斧子捡起来,砸!”
贺玉楼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温月安第次在他面前唱歌,这多年,他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温月安。
他闭着眼,不愿意承认此时坐在钢琴前人是他心里永远月安。
温月安像个疯子,边弹边唱,表情是那种夸张、千篇律、用于上台演出大幅度笑容,眼泪却流满脸。
温月安弹完遍,个红袖章刚要开始讲话,温月安便重重地拍下轮椅扶手:“你们!”他抬眼望着个个红袖章们,带着脸泪,笑着,声音严厉地质问道,“你们怎不跟着唱!想到领袖你们
温月安点点头:“所以,们要向他们学习。”
男学生说:“你到底要说什,别想拖延时间!”
温月安挺直腰杆,学着红袖章们那样挥舞下手臂,可惜做得不伦不类:“没有。毛主席和林副主席可以用帝国主义东西来建设**主义事业,们也可以。可以,可以……”他胸腔中像横着根什东西,阻止他说出接下来话。
但是他硬生生地压下那根东西,像逼迫自己吞下把匕首,把五脏六腑划得支离破碎。
“可以——”温月安扯出个笑容,“用资产阶级钢琴弹无产阶级赞歌!”
“就是!砸!”红袖章们挥着拳头,齐声喊道。
“不是这样。”温月安轻轻抚摸着琴键,痴然地,甚至看起来有些病态,“各位听说……”他努力组织语言,像那些g,m小将那样说话,“毛主席曾用缴获美军钢笔,林副主席也曾用缴获日军大衣,你们说,毛主席会犯错吗?林副主席会犯错吗?”
其实温月安只是隐约听过类似故事,也记不清到底是谁事,便自行安在主席头上,说这话时候他极力克制自己快要变得颤抖声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又自信。他知道,这里距北京千多公里,这帮红袖章们根本无法证实他说是真是假。
时没人说话,温月安又壮着胆子反问:“连毛主席和林副主席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吗?”
“呃……”个女学生像是受污蔑般,赶忙辩解道,“怎会不知道!每天都学习领袖事迹,当然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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