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安,太笨。”贺玉楼用手梳梳温月安鬓发,“从不知道如何活得轻松些。”
季文台笑起来,带着酒意:“这行,只有笨人做得,太聪明,做不得。”
大约今晚坐在这院子里,都是笨人。
温月安下意识地点点摸到贺玉楼手腕,捏捏,困倦道:“师哥……睡觉。”
“贺先生。”陆早秋说,“请贺先生在这里陪温先生吧。来送他们。”
“不是。”陆早秋坐到钟关白身边,“只是个备选。”这样你就总可以随心,做自己想做,不问结果。
钟关白突然想到车上事,便问:“早秋,你这些天去哪里?”
“医院。安心。”陆早秋站起来,“温先生与贺先生棋应该也要下完,过去吧。”
两人走到小几处,贺玉楼与温月安已分胜负,季文台对钟关白道:“你螃蟹呢?”
钟关白指指溪水:“生龙活虎。”
锅盖,小眼睛盯着钟关白。
四秒,五秒,六秒……
钟关白突然把火关,端起那锅螃蟹。
“陆首席……要不们把它们放吧,院子里正好有条小溪。”他眼巴巴地看着陆早秋。
“好”陆早秋眼带笑意。
贺玉楼抱起温月安,对陆早秋说:“辛苦。”
送完人,陆早秋开车回去。
已经快要到深夜,车穿行在空旷城市中。
钟关白把头靠在窗户上,醉意朦胧地说:“早秋……脑子里已经有个雏形,有个故事,可以写成协奏曲……以前你说技法靠练,情感靠刺激……是又有源源不断创作灵感,可是这些刺激都不想要,不想要你出事,不想要你听不见,不想要老师那样过辈子……就像如果可能,也宁愿从来没有得到写出《颗星声音》灵感……
“知道……陆早秋……不是音乐伴随痛苦而生,而是因为痛苦,所以个人才会需要音乐……可是有时候好想用所有天赋与才能,写所有曲子,换你们平
好在这时候订酒菜到,几人决定借着月光,就摆桌在院子里。
贺音徐还未成年,贺玉楼和陆早秋是开车来,便都没有喝酒。倒是温月安,从不喝酒人这晚却喝很多。
他喝多仍然很安静,脸依旧白得像玉样,只有眼角微微被熏红,最后靠在贺玉楼怀里,抓着贺玉楼衣袖说:“师哥……不要走。”
季文台也有醉意,他看着这样他从未见过温月安,感叹道:“老温这人,当年学生哪,不管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当面都只敢恭恭敬敬地叫声温先生,背后那可是叫他月安公子。谁能想到这般人物,竟会像现在这样……这般人物,竟这样过生。原想,老温应是生淡泊,后来才知道,他是满腔情义,全付人。”
阵阵晚风吹来,贺玉楼脱下自己外套披在温月安身上。
钟关白把所有绳子都剪,看着那六只螃蟹爬进小溪里,不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下块块卵石中。
陆早秋直在旁边看着钟关白,笑意越来越浓。
钟关白在溪边坐半天才想起来:“那们晚上吃什?”
“订餐,应该等下就到。”陆早秋说。
钟关白听,沮丧道:“陆首席,你早就知道做不成螃蟹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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