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能把小嫂子带走,梁如琢愿意订今晚任何趟航班回美国。
留宿在老宅不止是为小嫂子,晚饭后梁如琢又去西苑看望老爷子。
他回来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大哥去公司加班。
梁如琢在偌大宅院里找很久,终于在二楼找到间小卧室,房间里弥漫着股画室气味,不算宽敞卧室里只有扇四四方方窗户,半个房间都被油画颜料、画布、喷漆、定画液还有笔堆满。
小嫂子抱着印有百合花棉被侧身昏睡,睫毛还是湿,手腕留有被捆绑过红色勒痕。
小嫂子坐在大哥右手边,就像娇小金丝雀站在主人肩膀上,餐桌上主客立分。
“叔伯们对遗产有什想法?”梁如琢自然地打破宁静,脚尖勾着拖鞋,在桌下搔动小嫂子纤细冰凉脚腕。
文羚打个寒颤,悄悄把脚往回缩,惊恐地看梁如琢眼,心虚地垂下睫毛,给梁在野夹筷青椒肉丝。
提起叔伯就让梁在野想起前妻,他边吃边哼笑:“那个泼妇要跟分半儿股份,至于你,她都没把你算进去。干什都别结婚,婚姻不是坟墓,是大坟圈子,大墓地,大火葬场,这天,净陪那婆娘扯皮。”
“集团上下几个位置都插着他们唐家人,时半会儿都动不。离婚证也拿不到手,两年多,那死婆娘就是不松口。”梁在野把青椒从碗里挑到桌上,开罐啤酒漱口,“宝贝儿,这玩意儿做咸,好几把难吃。”
小嫂子头发软软,脸颊边发丝还沾着眼泪,湿漉漉地卷在梁如琢手指上,然后从指缝溜走。
他们之间就像鱼缸里两条金鱼,即使不说话,也能嗅到彼此温度和偷情气味。
小嫂子紧张得瞳孔都在发抖,手紧紧攥着睡衣衣角。他甚至不敢看梁如琢,而是僵硬地仰望着梁在野。
梁在野抬手把小嫂子从弟弟手心里拽到自己这边,赶他去做饭。
小嫂子在大哥面前很顺从听话,尽管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爬起来踩上毛绒小拖鞋,默默回厨房去。
他身上有股令人抵触男人气味,他们刚刚做过。
小嫂子睡得很不安稳,疲惫地呼出发烫气息,和扔在地上旧布娃娃没什两样。
他
小嫂子正盯着桌面发呆,冷不防被唤回神,抿住嘴唇哦声,低头扒饭。筷子尖戳在红润嘴唇上,抵着白白牙齿。
梁如琢夹筷子青椒尝尝:“这不挺好。”
小嫂子并不喜欢听关于他前妻事,听到唐宁这个名字时候总是皱着眉,像是十分讨厌这个女人。
“你搞不定,那来,”梁如琢悠哉夹菜,“到时候她那半归。”
“你少掺和,有你屁事,趁早回美国。”
他眼神和露水样绵弱,但这缕目光路过梁如琢肩头时伤到他。
也许对小嫂子来说,他才是橱窗里糖果,小孩子们路过时会被吸引得眼睛发光,趴在玻璃外偷瞄。而现在家长来,孩子们只好乖乖跟着回家,把爱慕过瞬间糖果丢弃在橱窗里。
他不自觉地咬紧牙关,朝梁在野递去个平和眼神。
他们兄弟俩已经有十来年没有像今天这样面对面同桌吃过饭。
桌上摆着四道菜,其中就有盘青椒肉丝,色泽鲜亮,梁如琢甚至觉得它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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