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住家吧。你哥真会杀你?”
“不想赌这个。”
回老宅路上梁在野亲自开车,文羚斜靠在副驾驶,目光呆滞地看着后视镜上悬挂个护身符。
这是文羚挂在梁在野原先那辆大g上。梁在野难得真正带他出去玩次,谈生意地方刚好有个知名景点,小孩特别迷信,花钱跟臭和尚们买个护身符,还他妈是扫码支付。要不是那时候文羚专注地系半天系成个死扣,怎也拽不下来,也早被梁在野扯下去扔。
那辆车撞毁,护身符也烧焦半个,幽灵样
文羚牙齿都在打战,瞳孔颤抖着。他把匕首扔得远远,转身抱着梁在野哽咽哀求:“野叔……怕血,们回家吧,快点回家吧。”
黎明过后并没有迎来日出,今天阴天,等会大概又会下小雪。
凌乱客厅重归寂静,梁如琢坐在翻倒家具和片碎玻璃废墟中,把滚到脚下星形小灯捧在手里,低垂睫毛在脸颊上遮出小片阴影。
不知过多久,有人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他睁开眼,看见李文杰把他手臂挎在肩上。
“对不住,特种部队那套刑讯逼供招数真受不。”李文杰扶他到沙发上,拿应急医药箱给他消毒包扎,“你哥对你下手真够狠。”
眼中希冀缓缓熄灭,无措地咬咬嘴唇。
梁在野身上也挂满彩,衬衫上钉满不断扩大血洞,他蹲下来,皱着眉给他摘掉脚上玻璃渣,哑着嗓子低骂,“你傻?鞋呢?”
“忘。”文羚像具失去灵魂布娃娃,困倦地半睁着眼睛,任人摆弄。
梁在野把娇小少年揽在臂弯里,从保镖腰带里抽出把战术匕首在手里掂个转儿,放在文羚手里:“来,想怎报复。”梁在野轻推他后背,要他去梁如琢跟前儿,给他指几个不致命部位,“叔在这儿不用怕他。”
文羚双手握着沉重战术匕首,刀刃乌光让他陷入极度恐惧中。
“他也没讨到什好处……”梁如琢躺在李文杰身边,懒洋洋地举起那盏星灯端详,“终于知道对哥根本不算恶毒吧……对他仁至义尽。”
“谁让你抢他姘头?”
“这又不是能忍住事儿。”
梁如琢扶着腹上伤站起来,拖着沉重脚步走回卧室,翻出个银色手提箱,把压在枕下沓旧画整整齐齐地放进去,第二层放文羚药,他疲惫地站会儿,把文羚穿过件睡衣也放进去。后来又拿个大旅行箱,把文羚留下所有东西都塞进去。
“走吧,这个房子得卖。去星河湾那儿住。”
梁如琢把边稍长鬓发掖到耳后,摘掉右手钢刺指虎,当啷声扔到脚下,把自己肋下几厘米位置指给文羚看。
他笑笑,露出浅淡梨涡:“扎这里,不会死,快点儿,不会疼。”
窗外天空渐渐亮起角,文羚害怕黎明时泛着鱼肚白天空,因为此时此刻就像站在海底仰望,无边无际阴暗像要把整个人都吞到云层里去。
梁在野是那片深海,掰开他心,里面有鲨鱼和蓝鲸,漆黑水草和未知恐怖。梁如琢是阵热带季风,带着和暖细雨抚摸他伤口。
他恐惧海,深爱风,但他活在深渊,风是过客,海是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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