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很疼。没想到会这疼,怎办……”他埋头哽咽着,很快梁如琢衣襟就被打湿。
他终于不再向大哥乞怜,终于肯把痛苦诉诸于口,终于愿意在清醒时,bao露脆弱,终于肯像孩子样表达依赖。
梁如琢在家人冷漠和残酷竞争中长大,好像从没人把他视作能依靠能信赖人,他习惯寂寞孤独和声色犬马,到头来却被个小孩当成星星
文羚勉强翘起唇角:“没事。”
梁如琢眼神暗暗,忽然收敛温柔,托着腋下把文羚抱到自己两腿间,让他靠在自己胸前,问他“你平时叫什。”
文羚迟疑下:“……如琢……不对吗。”
“叫叔叔。”
“为什?你点儿也不像叔叔。”像弟弟。
他盯着梁在野,昔日温和有礼变得刻薄,被火炙烤过嗓音低哑:“当初你怎没被撞死,怎就没放你把血流干呢。”
梁在野喘着粗气,咬牙问:“自己命大,跟你有狗屁关系。”
“有关系。”微弱嗓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文羚脸色仍然苍白病态,轻轻敲敲床板要他们安静点。不知道是什时候睡醒,也许直在听他们争吵。
他声音很轻:“好在那个医院虽然血源不足,设备却还跟得上,兄弟之间只要血型相配,处理过也能用。”
梁在野如遭雷劈。梁如琢倚床哂笑,倒杯水喂给文羚:“这是众多后悔事中最后悔件。”
。
快天亮时候他哥找到他,要进去看文羚。
梁如琢两夜没合眼,眼下有圈乌青。
这画面太熟悉,每次都是他把文羚送进医院,他哥姗姗来迟,摆出副无辜嘴脸,毫无男人风度和担当。
“是唐宁那女人算计报复,跟你解释不着,要见羚儿。”他大哥看起来也熬宿,浑身都是烟熏火燎脏痕。
“快叫。”
“……叔叔。”
叫出口瞬间,很多事情就变得不样。这个称呼意味着年长者保护,意味着可以向他索取,而他会任自己予取予求。
他胸膛特别温暖,被檀香熏染多年,连呼吸都带上雅致气味,轻吹着他耳廓。
文羚鼻子酸,转身把头埋进他怀里。
大哥走之前留句话,说他派人去拦,郑昼那边也跟警方联系过,那泼妇有自己人接应,早步出境,他们在美国也有盘根错节关系网。
是吗,在美国。
梁如琢舔舔干燥嘴唇。
梁在野离开后,文羚抬手抹梁如琢脸上血渣,抱歉地笑笑:“你怎不洗干净,这样好难看。”
梁如琢把他输着液左手轻轻按下去,卷起块毛巾垫在他掌心下边,替他把额头前乱发理整齐:“只顾你。还疼不疼?”
大哥永远是强势,但遇上文羚事就变得有点冒失,他自己进去找,直奔病房。
梁如琢疲惫起身抄近路上楼。
文羚还没睡醒,于是他们又在病床前低声争吵起来。
梁在野起初只是自言自语骂唐宁,哆嗦着去摸文羚搭在枕边手。
梁如琢把拨开他手,像护食犬科猛兽样恶狠狠地瞪他,轻声讥笑:“你放他个人在房间里没人管吗,至少他是个病人吧。抢人时候不是挺牛逼,你有能耐抢你倒是上点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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