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电视放完吗?”他垂着头,“帮你换个。”
没走两步,手腕就被握住。
霍佑青当即就挣扎起来,没挣开后,脸上泪越来越多,声线崩溃且低不可闻,“、想自己待会都不行吗?不想……在这里,恨这里,待在这里,就会想到舅舅舅妈……”
哭着说完后,索性蹲下身,像是再也无法维持体面。成年人忍耐在个阴雨天破裂,露出内心最真实情绪。
但霍佑青知道自己在演戏,他不知道自己拙劣演技能不能骗到戴亦莘。当然,如果戴亦莘疯,他这出戏注定无用。
外面雨变大,阳台处放绿植被雨水浇得七零八落,樱红绿沈,枝摇蕊晃。
门口传来声音。
霍佑青没有回头,只是努力地不眨眼,他将眼睛瞪到酸涩,等动静到近处后,方将眼帘阖上。
“佑佑。”
旁边人叫声就不再吭声,霍佑青闻声便是飞快起身,只是他起身怎看怎慌张,他不看戴亦莘,匆匆要往洗手间去。
怎试探?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心里其实隐隐知道自己该怎做。
如果是几年前,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事,可现在他只想摆脱戴亦莘,摆脱戴家。戴父答应他,如果戴亦莘病好,他能保证戴亦莘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他们戴家也不会再找他。
“现在就这个儿子,也不想他跟同性纠缠不清。原来他跟你,只当你们是小打小闹,等过几年,自然重归正常,但他现在为你不惜从家里跑出来,给他安排相亲也不去,简直没出息至极。”戴父神色倨傲,“想你应该也是吧,你并不爱儿子。”
听到这话,霍佑青只觉得反胃。
他身体发抖,牙关都在打颤,“想也疯,跟你说这些有什用,你
锁上洗手间门后,他打开水龙头,任由透明水流不断顺着洁白瓷砖滑入水管。两只手搭在盥洗台,不知不觉开始用力,手背上青筋鼓出来。
他检查过他房间,没有监控,也是为什他要引人到这里找他。
霍佑青抬起头审视镜中自己片刻,眼泪猝不及防落下来,他逼自己哭出来,想舅舅和舅妈,想表哥,想自己。
伪装眼泪逐渐成真,哭到后面,他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骗人,还是骗自己。
洗手间门被撞撞,高大身影印在门上,他听到外面烦人呼唤。大概过五分钟,门口声响越来越大,而他脸也红得不成样,才抬手重重擦掉眼泪去开门。
他最终答应这场交易,戴父话对他诱惑太大,因为他真不想再跟戴亦莘这样牵扯下去。
待在戴家这段时间,霍佑青直在观察戴亦莘,他也在想戴亦莘是真生病,还是装疯,可惜是他看不出什。
试探那日是个阴雨天,他提前查看天气预告,挑中这天。他把戴亦莘留在房间看电视,就回到自己卧室,去洗手间将脸和眼睛揉得通红,再坐在窗边,静静等待圈套猎物踏进来。
霍佑青在戴家房间离戴亦莘卧室不近,如果要过来,需要走过条长长走廊,走廊上地毯颜色是跟地板很接近赭色。
他已经很久没有单独把戴亦莘丢在卧室那久,不过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过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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