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戴亦莘轻声说。
在九年后,戴亦莘终于说出这句话。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爱已经到悬崖,是他爱人亲手告诉他。
像是扫兴般地冷漠地看戴亦莘几秒,霍佑青面无表情地往浴室走去。大概十几分钟后,他裹着浴袍出来,重新开始工作。
戴亦莘还站在原地,他又瞥眼监控,龚琅还跪在门口,声音从门外传来门内——他在哀求霍佑青原谅。
戴亦莘收回眼神,他也走到沙发前,跪下,头爬进浴袍。霍佑青皱下眉,但他没看戴亦莘。过会,他踢开跪在身前人,其实力气不重,任何男人在这种时候都会瞬间手脚发软。
他踢开人后,有些烦躁想自己又要去冲个澡,还没动,先听到还坐在地上戴亦莘说:“为什不看看门外龚琅?”
霍佑青整理浴袍动作顿,他抬起眸,方才事情还能在他那张脸上找到端倪,但眼神已经冷下来,“为什看?你让他来,那就你看啊。”
那句话过后,霍佑青就转回头,像是毫不在意门口龚琅。客厅灯很亮,足以照亮他所有细微表情,无论是躺着人,还是站着人都没有要开门意思。
而门口人在楼下就看到这户灯光,已经知道房里有人,他比上次咖啡厅更瘦,脸颊完全凹陷进去,他摁十几次门铃后,慢慢对着冰冷防盗门跪下去。
龚琅知道这里有监控,过道有,正对着他门上方也有。
二十几年骄傲彻底在此刻被折断,他低着头张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佑佑,不知道为什会做错这多事,……”他哑然足足三分钟,才接着说,“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跪下去动静实际不大,不足以传到门里面,但戴亦莘看眼门口,选择把霍佑青抱起。他把人抱到门口,余光又在监控屏幕里扫眼,陈述自己所看到,“他跪下。”
以戴亦莘本事,他想瞒住龚琅他地址轻而易举,相应,他想引龚琅来也易如反掌。
他已经不是十八岁霍佑青,也不是二十三岁霍佑青,愚蠢地跳进个又个陷阱。
“你想让龚琅进来,想让他撞见们在做什,都随意。”霍佑青扯下唇,是笑模样。
原来他们在起笑人总是戴亦莘,可今夜对调,戴亦莘脸在这个时候很白,白得毫无血色,他本来肤色就苍白,此时整个人像水中捞出来艳尸。
他还是盯着霍佑青看,眼都舍不得落下,只是眼里志在必得变成团雾。
戴亦莘说这句话时候直盯着怀里青年看。十八岁到二十七岁,过去整整九年,每次见到对方,他总是会很认真地看他。容貌上完全没有变化,如既往漂亮,甚而过度漂亮。
比如此时。
霍佑青玉白脸从深层溢出绯红,丹凤眼变得湿润得不像话,微张唇呼出烫且香气息,乌发漏出耳朵红中带着种透明感,戴亦莘盯会才反应过来是灯光落在上面。
他更用力,将刚才话重复遍,“龚琅跪在门口。”
霍佑青对话没有回应,他只是很轻地吸口气,然后在戴亦莘第三遍开口时,丹凤眼里情绪变得清明许多,他把将戴亦莘推开,抬高腿放下来时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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