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备舍命陪表弟,奈何表弟点都没准备喝醉,只略用酒水沾沾唇,就去洗澡。倒是他自己喝得伶仃大醉,还麻烦霍佑青把他塞进客房。
客房前段时间是戴亦莘住,不过也隔四个月。每周会有保洁阿姨定时上门打扫,霍佑青很少进入客房,今夜踏进来,才发现客房里没有戴亦莘东西。
样都没有。
当夜霍佑青做个梦。梦里戴亦莘压着他,无论他怎推,怎踢对方都没有用。戴亦莘滚烫气息落在他耳侧,手指紧压住他手,还嫌不够,非要十指紧扣。
“佑佑,你是。”戴亦莘强势地说,没多久又像可怜大型犬,用冰冷脸颊蹭他,“答应好不好?”
霍佑青轻轻笑,丹凤眼流光溢彩,“表哥你要不要恭喜?现在终于自由。”
表哥愣,如果戴亦莘是以种正常方式离开自己表弟,他当然会恭喜,能摆脱这样个疯子多值得庆祝啊。可偏生是这样种偏激决绝方式。
不可逆手术,甚至将安乐死决定权利交给霍佑青。
如果霍佑青想他死,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让他死,不用付出点法律代价。
而戴亦莘本人也不会知道是霍佑青下决定,因为戴亦莘已经是傻子,对外界毫无感知。在做手术那天,他就再也不会知道霍佑青接下来反应。
戴亦莘……
不对,他不是戴亦莘。
先前那位外国医生给他看文件,上面签字落名字是“戴沅”,他们口中“戴先生”是“戴沅”。
九年前,戴亦莘把自己名字改成“戴沅”。
九年后,改名戴亦莘把自己变成个傻子。
来时他愤怒像装进气球里,气球不断膨胀,就等着到正主面前爆炸——谁让戴亦莘敢用这种低端苦肉计来骗他。
可现在有根针在气球爆炸前戳破气球,那些怨怼愤怒被迫偃旗息鼓。
无论他再怎对戴亦莘发火,对方都不会给任何回应。
戴亦莘变成傻子。
真有意思。
手心
到底是选择杀他,或是旁。
表哥从骨子里打个寒颤,他不敢想如果是自己碰到这样疯子会如何。这样想着,看霍佑青眼神就不是喜悦,而是满满心疼。
“佑佑,如果难受就哭吧。”他轻声说。
霍佑青却笑,“为什要哭?你反应好奇怪。”
表哥想解释,可却不知道说什,这事太复杂,他此时心情也复杂。最后他开瓶酒,“算,不说这个,们今晚喝酒,跟小柔说今晚不回去。”
戴亦莘彻底将“戴亦莘”从世上抹杀,连他自己都不会记得自己是戴亦莘。
他总是这样,想做什就做什。
到小区。
霍佑青没什表情地下车,坐电梯回家。表哥得知戴亦莘做事,瞠目结舌许久,“他……他……”
结结巴巴半天,最后说出四个字,“真是疯。”
霍佑青木着脸从光洁疗养院走廊走过,下阶梯时候有什东西落在鼻尖,他后知后觉抬起眸。
下雪。
这次他是开车来,拒绝他人送。开车上高桥,两道是不断后退冰冷建筑,细小雪花不足以遮挡视线。霍佑青没完全将窗户关上,留条缝让冷风灌入。
戴亦莘变成傻子。
戴亦莘现在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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