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不好,张脸苍白如纸,嘴唇也失颜色。夏侯潋倒是不担心自己,转而担心起谢惊澜来,跪个时辰,这还得?他这小身板哪还有命在?
可那两个嬷嬷烤着炉火,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俩。
谢惊澜突然出声,他声音
夏侯潋大惊失色:“你们干什!”
嬷嬷把夏侯潋拎起来,按在谢惊澜边上,夏侯潋奋力挣扎,可这每个嬷嬷力气似乎都大得吓人,那双滚烫大掌按在他肩膀上,仿佛泰山压顶。
夏侯潋咬牙切齿,这屋子都是老巫婆!
嬷嬷扯着粗哑嗓子开口:“跪,讲究腰杆挺直,两肩平齐,不可佝偻,手贴在裤缝上,不许放在别处,”夏侯潋坐在小腿上,嬷嬷踢脚夏侯潋,把他直接踹到雪里吃嘴冰凉雪泥,“屁股更不许坐在腿上,给跪好!”
干他娘!夏侯潋简直气得要爆炸,恨不得跳起来和这两个老不死死磕。
使出跟着山上村姑唱山歌吊嗓子工夫,这嚎像几千只猪同时被杀,嚎到高处终于不负众望地破音。
萧氏有头疼旧疾,听夏侯潋亮嗓子,差点没厥过去。
谢惊澜以为夏侯潋真撑不住,扑到夏侯潋身上叫道:“别打!别打!他受不住!夫人,你要学什规矩都学!你别打!”
萧氏头昏脑胀地让嬷嬷退下,喝好几口茶头疼才好些。
夏侯潋精疲力尽地趴在长凳上,屁股上不怎疼,嗓子倒是烧得难受。
逃过板子逃不过罚跪,这老巫婆是打定主意要整治他们俩。
萧氏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俩,那眼神仿佛在看两只蝼蚁,轻慢又冰冷。
“跪满个时辰你们就能走,但是……”萧氏吹吹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嬷嬷发现你们姿势错,错次,加个时辰。”
萧氏进屋,留下两个嬷嬷坐在廊下看守夏侯潋二人。
夏侯潋才跪盏茶功夫,两个膝盖就又酸又疼,腰也酸得厉害,更不必说天已经擦黑,寒风越发凶猛起来,吹得他面庞冰凉,简直要失去知觉。扭头看谢惊澜,他木头人样动不动,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
不能硬来,只能曲线救国,夏侯潋仰着脖子说道:“夫人,惊澜少爷虽然不是您亲生,但若他有朝日金榜题名,衣锦还乡,长脸不光是他自己,还是整个谢氏!怎说您也是惊澜少爷嫡母,若少爷人有损,您不会俱损,但少爷若有幸攀蟾折桂,您必定俱荣!”
“年纪不大,倒是牙尖嘴利!”萧氏没有丝毫触动,脸上仍是不变冷笑,“你给记住,就算谢氏要兴,也要是儿子惊涛惊潭振兴谢家,断轮不到谢惊澜这个野种!”
谢惊澜眸光点点地暗下去,嘴角扯出抹苦笑。
萧氏重新拿腔拿调起来:“不过,惊澜,你现在身份确是不同寻常,你是人家戴老先生弟子,等闲拿捏你不得。只是戴先生乃当世大儒,你若是不懂规矩,岂非丢谢家颜面?人家也会说这个当嫡母没好好管教。今天暂且学怎‘跪’,改日再教你别。”
萧氏使个眼色,她旁边两个嬷嬷站出来,把谢惊澜架到雪地里,个嬷嬷踢在谢惊澜膝盖窝上,谢惊澜闷哼声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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