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夏侯潋终究是不学无术,脑子里装太多才子佳人,将军公主无聊话本和折子戏,张口便让谢惊澜无话可说。
谢惊澜瞟夏侯潋眼,道:“你长得不赖,不枉担这个名头。”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开春。夏侯潋在盆里踩着谢惊澜亵衣亵裤,他扎着裤腿撸着袖子,露出修长胳膊腿,洗好会儿衣服,头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脸颊上。十二岁少年人,身子结结实实,有种阳光般朝气。
他没敢踩太久,毕竟谢惊澜要是知道他这洗衣服,定会气得死过去又活过来。谢惊澜那小子自从晚上“尿”裤子,便不愿意把衣裤交给兰姑姑和莲香洗。反正夏侯潋知道这事儿,他又不想自己洗衣服,便干脆把衣裤扔给夏侯潋。
好不容易洗完衣服,夏侯潋把衣服挂上晾衣绳,把自己拾缀拾缀,去藏书楼接谢惊澜。戴圣言这几日去莫愁湖,谢惊澜便自己去藏书楼看书。今日晚上有庙会,夏侯潋死皮赖脸地磨谢惊澜好久才让他答应晚上跟自己溜出去看花灯。
他张张嘴:“……”
他真想要这个?
最初读书,是想要有朝日谢家俯首跪地,后悔不迭。后来跟着戴圣言学习,才改原来那个卑鄙念头。
只是自始自终,他最挂在心上,也并非街头巷尾汲汲营营芸芸众生。
他们太远,太多。
里,所以只好跟着大人学手艺。”
“那个老和尚这厉害?能困住你们这多人?”
夏侯潋不愿意花费口舌解释“七月半”事情,只叹气道:“连娘都打不过他呢。”
日头透光雕花窗子,打在夏侯潋半边身子上,仿佛在他身上镂刻许多花纹般,明明暗暗,重重叠叠。他半边脸藏在影子里,眼睛低垂着,右手有下没下地撩拨着炭火。
谢惊澜想,他这般没心没肺人,原来也有颓唐时候。
谢惊澜埋头在梨花木方桌上,面前堆座小书山,他穿着藕白色夹袄,越发衬得人像白璧般,只是身子单薄些,透着股病气,像是纸糊起来人儿,风吹就能飘得无影无踪。
夏侯潋叫声“少爷”,谢惊澜抬起头轻飘飘地
而他心很小,坑坑洼洼心底,只足够装点点东西。
“会救你,他日执掌朝政之时,便是你脱离苦海之际。你老大再强大,也敌不过千军万马吧。”
夏侯潋拨弄炭火手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顶,道:“你这话说,好像是个倾国倾城大美人,你要动用举国之力来抢亲似。”
谢惊澜本还有些忐忑,他害怕夏侯潋嘲笑他不自量力,毕竟未来事情如何说得准,他怎有把握彼年彼月他定位极人臣呢?
就是他有把握,夏侯潋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其实挺羡慕你,惊澜少爷。”夏侯潋轻轻说道,“你之前不是问为什要帮你吗?”
谢惊澜怔。
“是注定没什指望,”夏侯潋抬起头,眼里有星星点点笑意,“可是你有啊,读书做官,修身齐家平天下,千古流芳,万世传颂,多好。”
他和谢惊澜走完完全全是两条路,条通向花团锦簇,条通向没有光所在。
谢惊澜心里像被扎几根小针,若有若无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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