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以为意,道:“不就是溺死?咱大岐开国到现在,玉清池溺死多少人?宫妃、太监、宫女儿,猫啊狗要多少有多少,这有什稀奇。”
小太监道:“要说他也倒霉呢。羽林卫大哥说,这人半夜从膳房偷金杯银盏,估摸着是打算送到琉璃厂去卖,谁曾想走路不留神儿,滑跤,赶巧桥栏杆裂块,人就翻下去。”
“皇上在西苑新修个豹房,许久不曾来后苑,这些太监宫女就不把洒扫修理当回事儿,栏杆裂都没人发现。幸好死是个偷东西小太监,要是哪个贵人撞这背运,可得有堆人得倒霉咯!”
夏侯潋插嘴道:“你说半天,还没说死是谁呢。”
小太监摸摸头,道:“哎,忘说。是膳房刘公公。”
在处,夏侯潋每天都乖乖洗澡,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沈玦是嫌他脏,嫌他臭,还是嫌他顶着个四喜脸,长得丑?
算,他认输,爱怎着怎着吧。夏侯潋从床上坐起来,赤脚踩在地上,走到沈玦榻边,声招呼也不打,直接把沈玦囫囵个抱起来,沈玦惊得在夏侯潋怀里乱抓,叫道:“你干什!”
沈玦在宫里头过得很清苦,瘦得只剩下把骨头,抱起来没点分量。夏侯潋轻轻松松地把人抱到炕上,道:“哪有少爷睡榻书童睡炕道理?”说罢,头也不回地回到榻上,钻进被子里。
沈玦沉默片刻,盖上被子,也睡。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主子们还睡在被窝里,奴婢们已经忙碌起来。挑灯挑灯,洒扫洒扫,做早膳做早膳。乾西四所是宫里头化外之地,奴婢们般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自从沈玦来以后,虽然不要求他们像别宫苑样起早,但至少要赶上领早膳时辰。
夏侯潋蓦然惊,不吱声,心里七上八下起来。昨夜沈玦出趟门,该不会和这事儿有关吧?
夏侯潋怎想怎觉着这事儿十有八九和沈玦脱不干系。四喜不就是因为调戏沈玦被他弄死?沈玦心眼儿小,又是世家出身,从小读是四书五经三纲五常,纵然当奴婢,心高气傲脾性却改不,哪能容忍这样羞辱?不剥那死太监层皮就是轻。
这人儿怎能这胆大?就算是夏侯潋自己,要在皇帝眼皮底下动刀子也要掂量掂量。
夏侯潋放下手中活
因为能吃上早膳,大家并没什怨言,再加上沈玦向赏罚分明,待人和善,大家知道沈玦好,也不便多什嘴。夏侯潋受伤时候不管这些,关在屋里睡得昏天黑地。现在伤好,便自觉起来做事儿,少年人,力气足,洒扫庭除应杂活儿都包揽。
和他块儿扫地太监们年纪也不大,十二三岁年龄,正是活泼时候。几个人碰头,又在那瞎嘀咕起来。
“嘿,四喜哥,方才去膳房领早膳,你猜碰见什?”
夏侯潋还没接话,其他人倒争先恐后地问道:“你看见什?难道是新入宫秀女们,听说个个天女下凡似,让咱皇上挑花眼!”
“呸,你裆里缺块儿,还能想女人?”小太监斜那人眼,继续道,“玉清池昨晚有人落水,死得好惨呢,浑身上下跟发面团儿似,戳下去就是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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