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夏侯潋停下来时候,持厌已经坐在檐下。夏侯潋坐到他旁边喝口水,随口问道:“怎样,有没有看出什门道来?可都给你编排好,先看《弟子规》,教你当个正经小孩儿,再看《论语》,教你做人,然后看《金瓶梅》和《燕寝怡情图》,教你怎当个响当当男人。”
持厌没什表情,夏侯潋把不准他到底在想什,没准心里波澜壮阔,脸上还是风平浪静呢。
“看《怡情图》吗?那个教你怎和媳妇儿干活
“又或者你可以另辟蹊径。”
夏侯潋抬起眼,问:“什蹊径?”
持厌摇头,道:“不知道。只是以前见过个人,第次见到他时候他在捏面人,生意很惨淡,他告诉他摆摊摆七天,第个买他面人。后来再去那儿,他已经换个差事,很多人都称赞他,他说他干新差事挣不少钱。”
“他换什差事?”
“挑粪。”
“是不是很没用?竭尽全力,却只能做到这个程度而已。”夏侯潋翻看着自己手掌。
“你不是没用,你只是有点笨。”
“……”夏侯潋扭头看持厌,持厌也看着他,持厌瞳仁很大,乌黑漆亮,里面清晰地映着夏侯潋面容。
这家伙不是在讽刺他,是认真地在安慰他。
夏侯潋有些无语,叹口气,道:“这模样什时候才能杀掉柳归藏?”
“再来!”
“这次不算,再来!”
“咳!他奶奶,不信打不过你!”
横波第九十八次被击飞,夏侯潋跪在地上,双手颤抖。血滴滴地从虎口和手掌上其他开裂伤口中渗出,落到雪地里,像朵朵鲜艳梅花。
十七年来,这是他第次练刀练到虎口破裂,可是他依然敌不过持厌哪怕招。
“……”夏侯潋捂住脸,“持厌,要不是你是亲哥,现在已经揍你。”
持厌茫然地拔刀,“要打架吗?”
夏侯潋依然日复日地练习,持厌不厌其烦地陪他练,但夏侯潋永远在第招时候就败下阵来。这仿佛是个死循环,刀被击飞,捡起刀,再次被击飞,再捡……持厌就像个永远跨不过去天险,持着刀站在雪地里,漠然地次又次击退痴心妄想想要打倒他夏侯潋。
练到开春,夏侯潋下趟山,带回来春天穿衣衫和几本册子。
他把册子放在炕桌上,最上面是《弟子规》,最下面是《燕寝怡情图》。夏侯潋在外面练刀,持厌坐在屋里头看册子,两个人相隔扇窗户,抬眼就能瞧见。
“他很厉害吗?”
“他是宗师,有人说面对他刀时就好像雷电劈在身上,躲不,逃不掉,只能任由他把自己劈成两半。”
持厌沉默会儿,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
“或许你可以和他比谁活得比较长。”
“……”
持厌从屋子里捧出绷带,圈圈地缠在夏侯潋手上。血很快浸染白色布条,晕出红墨似斑点。夏侯潋握握拳,热烈地疼痛灼烧着手掌,每根手指都叫嚣着疲惫。
“持厌,有酒吗?”
持厌摇头。
这小子活得像个神仙,不喝酒也不吃肉,夏侯潋简直要怀疑他不拉屎。
夏侯潋又叹口气,和持厌并肩坐在宽大屋檐下,眺望远山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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