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定,”唐十七拍夏侯潋肩膀,“给你烧三进三出大宅子,四个纸糊小妾,七八个仆役,管保你满意!”
阶梯下面急急忙忙走上来个行驿仆役,夏侯潋站起来,向他招手。
仆役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对夏侯潋道:“夏侯大爷,您快领书大爷回山,山寺传来消息,
柳梢儿躲过他,尖叫道:“现在你满意!被关进牢里,那帮畜生,挨个欺负!昨天晚上,有几个睡?数数……哎呀,数不清。怎这笨?你这个杀人犯,亡命徒!你也是畜生,你想把变得和你样,见不得光,见不得人!”
夏侯潋和书情都浑身震。
“打晕她,带走!”夏侯潋冲书情吼道。
柳梢儿见夏侯潋,指着他道:“还有你,你这个畜生!知道,你们和晚香楼,伙,全是伙!柳妈妈要把送给你,给你这个杀人犯生孩子!你也是畜生,你们都是畜生!”
柳梢儿忽然窜,朝夏侯潋扑过来,夏侯潋迅速后撤,右手放上横波刀柄,书情大叫“不要!”,柳梢儿扑个空,擦过夏侯潋衣襟,朝墙壁撞过去,书情听见声闷响,柳梢儿顺着墙滑下来,面朝下直挺挺地躺着,暗红色血像蛇样从她身下游出来,先是条,然后是第二条,然后许许多多条汇成堆,最后变成个圆,慢慢地晕开。
苟延残喘阶下囚。她看见书情,却并不欢喜,眼睛从下往上直勾勾地望着书情,嘴角勾起来,嘴唇成条弯曲细线,透着点点苍白红。
书情看着她笑容,忽然觉得被兜头浇盆凉水,从心里开始凉,直凉到指尖。
她已经不像个人,像只鬼。
“你来啦,书郎!”她笑起来,嘴角咧着,露出森森白牙。
“来带你走,快起来。”书情皱着眉说。
夏侯潋陪书情在苏州待个月,料理柳梢儿后事。书情把她葬在寒山寺后面,在寺里捐个往生牌位,希望她下辈子可以投个好胎。
书情在大雄宝殿里跟着和尚起为亡者念经,夏侯潋和唐十七蹲在檐溜边上撑着脑袋等。檐角上铁马被风吹得叮叮当当,满鼻子都是香火呛鼻味道,唐十七直在打喷嚏。和尚们念经声像从很深很远地方传过来,绵延无绝,钟鼓般迟重。
“喂,十七,你觉得这世上真有极乐吗?”夏侯潋问。
“这世上没有,世外肯定有。”唐十七笑嘻嘻地回答。
夏侯潋望会儿天空,又道:“要是死,你记得帮烧点纸啊。”
“走?怎走呀?”柳梢儿呵呵直笑,她掀开膝上毯子,书情这才发现她没有穿裤子,白皙腿上都是伤,再往上看,大腿间泥泞片。
站在边上夏侯潋移开目光,眉头紧蹙。
“柳梢儿……”书情眼睛红。
“你为什来!”柳梢儿扶着墙站起来,浑身颤抖,“你为什要来!本来……本来已经拿到那几个铺子,都是极好地段,家书肆,两家酒坊,还有家糕饼铺。多好呀,等那个死老头儿不喘气儿,就个人出来单过,有银子,干什都成!可你来,你来!你来干什!天底下多少女人嫌贫爱富,你为什偏偏要毁!”
“不知道……”书情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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