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谢秉风谢大人,清流砥柱,朝栋梁!被魏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魏德那个老家伙买刺客,让他家全灭。可怜戴老爷子,偌大年纪,为自己这个弟子,奔波数年,终于找到证据,指认魏德就是幕后黑手!”
“夏侯大爷,你这次待多久呀?”姑娘抱着唐十七腰,点他胸脯。
“不知道,看东厂啥时候来
唐十七猛地挣起来,道:“哎,知道知道!头晕,还想吐,你能不能快点说完!”
持厌被吓跳,站起来,呆会儿,道:“抱歉,就走。”
唐十七躺回去,持厌在黑暗里站会儿,轻手轻脚地出去。
第二天,唐十七醒过来,头还是有点疼。推开窗,外面落着大雪,漫山遍野,纷纷扬扬。他回头看看空落落屋子,昨天晚上持厌好像来,他记不大清,总觉得是在做梦。大晚上,持厌来做什?他敲敲脑袋,觉得自己睡迷糊。他没看见,枕头底下,封信角露出来。
冬天过去,唐十七终于离开伽蓝,回到山下温柔乡。见燕春馆,他简直比回到家还热泪盈眶。他又闻到熟悉脂粉香,甜到发腻。大红八角灯笼挂溜,屋檐底下姑娘们鲛绡招展,脸上被灯笼照得妆上层薄薄红。天井里有人吵吵闹闹,女人笑声又尖又利,有客人喝醉酒走路不稳掉进池塘,惹出串笑声。
。唐十七眯着眼看,迷蒙亮光透过窗纱,照在来人身上,唐十七勉强认出那个人轮廓,是持厌。
持厌坐到炕上,递给他封信。
“这是遗书,劳烦你交给小潋。”
唐十七头痛欲裂,把信放在床头,“你说什玩意儿,就是小潋!”
“你不是小潋,认得出。”持厌道,“要去朔北,可能回不来。段叔说,刺客有留遗书习惯,交代身后事,分分遗产。没什遗产,只有些话想跟小潋说。”
“魏德那个死太监,还有他干儿子沈玦,真不是东西!”
唐十七抱着个姑娘纤细腰肢互相喂酒,对桌有人在聊闲天。
“夏侯大爷,你怎现在才来?”姑娘偎在他怀里,柔柔地埋怨。
“对不住啊小心肝儿,前头被些破事儿绊住,分不开身。”
对桌聊得正高兴,“可不是!你可知道十年前谢家满门死绝案子?”
“唉,你有话直接跟他说去啊,还写什书……”唐十七脑袋发晕,持厌话像隔着层传到他耳朵里,隆隆地听不清。
持厌没说话,谁都能看出他眼里难过。可屋子里黑,唐十七看不到。
持厌沉默会儿,道:“以前不喜欢下山,因为觉得,山下灯、山下花,还有那些人吵吵闹闹都和没什关系。觉得像阵风,到哪儿都没有痕迹,呼地下就没。可是小潋来,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有个人和长得模样,们是血浓于水兄弟,他是和这个世界联系。”他看看唐十七,“个人待习惯,不大会讲话,你能明白吗?”
唐十七迷迷糊糊地点头。
“听说过奈何桥,只要不喝孟婆汤就不会忘记前尘往事。会努力看看,不喝孟婆汤。你可不可以帮问问小潋,下辈子如果来找他,他还愿意当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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