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个禁军兵士，有
个走出截子路，离夏侯潋只有五步远，扯开汗巾子在草地里撒尿。
另外四个坐在地上歇息，有个三角眼从铠甲里摸出串碧玺珠子，缀着对坠角，还有青金石
佛头塔，在太阳底下闪着光。珠子上沾
星星点点血迹，三角眼拿衣袖细细擦着，边问道：“哎，老大，你说这玩意儿能卖多少钱？”
“那
哪知道？你送去琉璃厂，准能卖个好价！”被叫老大那个剔着牙道，“可惜只砍他手，没把人逮着，要不然赏金够咱们下半辈子使唤！”
有人嘿嘿笑道：“日娘，你们瞧见他模样没，那叫个标致！听说宫里出来人儿就是水灵，没想到个太监也生这
个天仙样儿。”
撒尿人在那边高声凑话道：“横竖缺二两肉，就当是个女吧！要是能给爷爽快爽快，那真是不枉此生！”
好歹把人给弄走，大家都松口气。
剥小筐，夏侯潋站起身来去厨房，大门忽然被砰砰砰敲响。夏侯潋擦擦手开门，朱顺子气喘吁吁地扶着墙站在门口。
“怎……”
夏侯潋还没问完，朱顺子扯着他手臂往外走，“你这人儿！今日万岁去广灵寺进香，你竟然逃班！逃就逃吧，还被你们颗长发现！得亏你们颗长心善，没报上去，打发来找你让你归队！快快快，们快去广灵寺，这会儿估摸还能赶上。”
“什玩意儿？”夏侯潋蹙眉，还是回去换曳撒，带上雁翎刀，“不是说后天才进香吗？”
正说着，视线里忽然闪过抹冰冷铁光，像刀割在眼皮上，所有人悚然惊。
前方十步远地方，槐叶纷飞，他们出恭同伴惨叫着后退，手拉着还没有穿好裤子，手捂着脸侧。他踩着槐叶，吱呀作响，所有人都看见，他每踩过片叶子，就有淋漓鲜血从他嘴上留下来滴在那片叶子上，鲜红刺目。
而逼他后退，是把雁翎刀。那把刀直伸进他嘴里，鲜血沿着嘴角流进繌金血槽。他步步后退，藏在槐叶后面那个人终于现出身来，那是个穿着黑色曳撒男人，单手拿着刀，斑驳阳光下，眼睛黑黝黝可怕。
所有人站起来，拔出刀，对着那个男人。
“不想死话，告诉督主在哪？否则，”男人持刀手用力抖，雁翎刀破碎他们同伴口腔，整个嘴角裂开，下巴斜斜地掉下来，“像他样。”
“上峰说话时候你在打瞌睡吧！是今天！”朱顺子叫道。
朱顺子没空和他叨嗑，两个人快马赶去广灵寺，沿着古道直走，到山脚，直接踏着石阶上山。山风细细，凉意入骨，老槐树叶子哗啦作响，广灵寺石阶太长，他们两个在上头像两只蚂蚁，蹭蹬着往上爬。
爬着爬着，夏侯潋觉得很不对劲，皇上进香，沿途该有锦衣卫、禁军把守才是，怎个人也没有。
他扭过头问朱顺子，朱顺子也是脸呆滞。
林子里传来人声，朱顺子想过去，夏侯潋拉住他，做个封口手势。夏侯潋弓着腰摸过去，蓬草长得很高，能到大腿边，夏侯潋慢慢蹭过去，像条无声无息蛇，附在棵槐树边上，错出点儿身子，窥视那边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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