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低低笑两声,笑声在面具底下闷闷作响。
“他们没有个是夏侯潋。”段九道,“不过,宁错杀万,不放过个。”
段九抬起右手,做个手势。紧那罗直起身,鹞子般从栏杆处翻下去,他稳稳地落在地上,拔出黑袍下柄长刀,那三个人纷纷变色,大声求饶,紧那罗单手拎起人,那人打着寒战,在他手中像只待宰野鸡。
紧那罗长刀割,唐十七听见个阴寒而又粘腻声音,仿佛丝帛被撕裂,他甚至能想象出肌理被刀刃割断,筋肉在刃下缓缓分离。鲜血如泉,紧那罗白瓷面具染红角。
段九声音响起:
站,空出中间空地。桌椅都搬空,叠在曲尺柜台后面,更显得行驿狭窄。外面落雪,里面却暖和,全是人呼出热气,在不大空间里蒸腾。
唐十七在二楼,二楼其实只是条狭窄过道,左边栏杆,右边是供住客下榻小屋。每个屋子前面挂个枣木牌,极有风雅地写着从古书里抄来名儿,什“观沧海”、“海棠春”、“阫下雪”。伽蓝当然不可能这风雅,这是因为这座行驿前身是个妓馆,屋子里住都是妓女。
现在这个妓馆归伽蓝,妓女和鸨儿埋在后院深井里。唐十七亲眼看着他们咽气,所幸伽蓝刺客手段利落,他们死得并不痛苦。唐十七叹口气,扭头望向楼下。透过栏杆,能望见楼景象。空地正中间跪三个耷头耷脑男人,拿绳子绑得严严实实。
深井又要多三个男人,唐十七为他们默哀,心里念句阿弥陀佛。
挂着“雁归来”屋子门开,走出来群披着黑袍带着白瓷面具男人,中间那个男人甚为高大,径直走到栏杆边上,俯瞰楼黑道子弟。
“本欲立夏侯潋为住持继嗣,谁知此人取得七月半解药,叛离伽蓝。按伽蓝寺规,抗者溺,逃者鞭
这些人唐十七只认得半,但他知道他们都是伽蓝新任八部,站在过道另头那两个是乾达婆和罗迦,靠在门柱上是紧那罗。紧那罗是他老相识,但他早就不敢和他说话。迦楼罗不在其中,不知道被派去哪里。能当迦楼罗向是伽蓝最强刺客,大约是去杀什重要人物吧。
黑袍人出来,众黑道纷纷哑似,行驿顿时静。昏暗烛火照着二楼黑袍人,他们影子阴森高大,直挨到屋顶。森然白瓷面具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人,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有个扛大刀大着胆子走出来,仰头望向中间那个黑袍人,道:“段先生,半个月前你们伽蓝发布追杀令,追杀伽蓝叛徒夏侯潋,现在人已带到,你承诺给咱们极乐果,该给吧!”
段九目光在底下三个人身上扫圈,漠然道:“三个夏侯潋?只知道夏侯潋会易容术,却不知他会分身术。”
“无名鬼变幻多端,实在难辨。这三个已是们能寻到最与无名鬼相似。”扛大刀挨个指着道,“他们仨都叫夏侯潋,左边这个和无名鬼样,喜欢用东瀛刀,刀法也十分出众,小人折损十多个弟子才把他逮着。中间这个会易容术,还会缩骨功。最右边这个机关术得,据说去过巴蜀学艺。们找这久,才找到这三个,总有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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