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持厌,最讨厌就是你这副目中无人样子。别忘,你和们样,们都是依靠极乐果才能活命人。不,你比们更低等,你连你‘刹那’都必须上缴。没有刀刺客,无异于任人宰割鱼肉。”男人声音遥遥响在身后,越来越远,“记住,有买卖时候到门头沟生药铺来取你刀,现在在那里当伙计。”
持厌刚回到云仙楼,就听见园子里各处男男女女嬉笑,又滑又甜。他目不斜视地离开,走到后院里,从吉祥缸里舀水洗手,刚刚杀人沾上血,要快点洗掉。洗完手回到柴房,屋子里没有点灯,也没有生炭火,黑暗凉阴阴匝着人,他站会儿,从床底下包袱里拿出封被老鼠啃半信。
那是夏侯霈留给小潋遗书,他从朔北回来时候,在小潋家竹楼里找到。夏侯霈字很差,看起来很费劲儿。他研读三天才完全明白夏侯霈意思。夏侯霈要小潋去找个叫“小少爷”人,她说她在那里给他留线生机,还在京里买套三进三出宅子给他娶媳妇儿用。
持厌这几天走访好几个街坊,去打听每座三进三出宅子。可是每个宅子里都有个小少爷,他跟踪所有小少爷,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小潋蛛丝马迹。
像幅墨笔描画轴。司徒谨不动,明月想帮他脱衣服上床睡觉。手无意间触碰到他手,冰冰凉凉,像块冰似。她觉得奇怪,进屋这久,怎没有捂暖和呢?
她捧起司徒谨手,想要哈几口气,可是却发现上面满是干涸血迹。脑子里轰然声,整个身子仿佛在刹那之间被冻住。明月动作迟缓地抬起头,月光照在司徒谨因为失血而惨白脸上,给他覆上层薄薄光泽,看起来像座玉雕。
她后知后觉地知道什,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来。
“阿谨——!”
————
或许“小少爷”只是个代号吧,就像“迦楼罗”样。持厌抱着膝头坐在黑暗里发呆,眼神变得空茫。
“夏侯!要死啦!你又偷懒是不是!”鸨儿声音在门口响起来。
持厌醒过神来,忙把遗书藏起来,出门去洗衣裳。
鸨儿在他身后碎碎叨叨:“哎哟,先前看你老实才给你活儿干!没想到见天偷懒,这衣裳攒有三天吧,你怎还没洗完!你前头那个,也叫夏侯,人家天洗三盆,你呢,你盆洗三天!怪不得人家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就只能在这儿混日子。”说着剜他眼,“告诉你,今天不洗完别想睡觉!累死老娘,应付完那帮死男人,还要应付你!”
持厌默默往大盆里倒水,那盆儿大得能装下个成年男人,里面装满
刺客走进个窄窄胡同,他平日衣裳藏在别人家门口叠放簸箕里,他四下望望,找到自己衣裳,把刀放在旁,脱下黑色箭衣,换上洗得发白灰色棉布袄子。
有个人从黑暗里走出来,拿走他刀,刀身轻推出鞘,“刹那”二字映入月光。
“持厌,你不该放他走。”
持厌没有理他,转身就走。
“别以为你是迦楼罗,就可以触犯伽蓝规条。杀人取头,你该取他头颅。”男人阴森森地说,“身为你‘鞘’,会把切都告诉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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