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之前发生事幕幕出现在眼前,下子是戴先生花白头发在空中飞扬,下子又是月光下段九黑色斗篷,渐渐,连多年之前往事都纷至沓来,鸦羽般掠过眼前,像是无声追来梦魇。瞬之间,纷杂情绪涌进心底,白天来不及悲伤,现在竟好像喘不过气似。
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平复。沈玦呼吸声响在耳边,他已经睡熟,夏侯潋悄悄把他手拉下来,放进棉被。月亮出来,月光穿过松绿窗纱,透过帐子,夏侯潋侧过脸,看沈玦恬静侧影,长而弯睫毛歇落在白净脸颊上,像细细羽毛。他伸出手拨拨沈玦睫毛,心中汹涌情绪奇迹般平静下来。
“不娶就不娶吧,们俩搭伙过,也挺好。”他想。
他闭上眼,侧着蜷起身子,微微低下头靠在沈玦肩膀上,也睡熟。
夏侯潋淡淡地微笑,“你孩子就是孩子,给他们当干爹。”
他话太惨淡,沈玦心像被谁攥着,简直要挤出血来。他艰难地说道:“手上也沾很多血,按你这说,也没福气,也不能成亲。”
“你跟不样,”夏侯潋轻声道,“是弑父之人啊少爷,罪洗不掉。你不样,你可以改过,听戴先生话,当好人。你看你现在支持张大人变法,又帮着筹措军费,多好,上回还听见街坊邻居夸你呢。再说,根本不想成亲,女人最麻烦,见就头疼。个人打光棍儿挺好,逍遥自在。”
沈玦听没说话,沉默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夏侯潋望着他,黑暗里什也看不见,光看见团浓重影子,他戳戳沈玦背,喊他:“少爷,在想什呢?”
沈玦拍开他手,躺下来面对墙壁,闷声道:“也不成亲,自有主张,你不必管。”
夏侯潋有些头疼,不知道沈玦突然发什倔脾气,旁人做梦都想要娶媳妇儿,买也要买回家个,沈玦这家伙要他娶媳妇儿跟要他命似。夏侯潋无奈道:“不管你谁管你?”
沈玦被这话儿噎住,好半天没说话。
“少爷……”
夏侯潋还想再劝,沈玦忽然转过身来拽把他手臂,他失平衡跌在床上,沈玦把被子盖在他身上掖好,他想开口说什,沈玦捂住他嘴,冷声道:“行,困,睡觉。”
沈玦捂着他嘴,挨得他很近,瑞脑香萦绕在空气中,夏侯潋闻着那香味儿,脑子比白天还要清醒。外面下雪,落在轩窗和屋檐上簌簌响,他睁着眼睛望着床顶,不知道望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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