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潋看他眼,道:“督主向来教导咱们要行事谨慎,莫要多生事端,大人还是仔细自己吧。”他扭头冲那个锦衣卫说,“你这话儿说得没头没尾,胭脂胡同那多妓院,哪家出事儿?阎总旗又是怎冲撞临北侯?据所知,临北侯就是个女娃娃,怎就能钉住个七尺大汉手?”
那锦衣卫慌忙下跪,道:“回大人,是云仙楼出事儿,阎……阎总旗搂云仙楼红倌人阿雏,那小君侯见,
“不知道,”暗桩顿下,道,“只知道,很多,很多。”
“多到什程度?”
暗桩抬起头来,对夏侯潋奇异地笑下,“你出门,就能遇见。”
诏狱里沉默,地牢里冰冷又潮湿,大家像泡在缸冷水里面,彼此相望,都是泡得发白脸色。夏侯潋忽然想起那天段九说天下黑道,同气连枝。只有把阴影连成片,才能无处不在。他心里慢慢沉下去,仿佛看见唐十七在那黑暗最深处,绝望地看着自己。
“百户大人!”个锦衣卫急匆匆跑进来。
夏侯潋正在诏狱里旁听南镇抚司百户审讯伽蓝暗桩,梳洗断锥招式全走遍,就差把他脊梁骨挑出来,那暗桩还是死闭着嘴巴不开口。牢房里泛着股血腥气,鲜血牵线似从那个暗桩身上滴落下来,在刑架底下落摊。红腻腻,在烛光底下看起来像脂粉盒子里胭脂膏。
夏侯潋看得心里不舒坦,好几次想要出去透透气,但还是忍住。锦衣卫和东厂虽说都是沈玦鹰犬,但毕竟分属不同衙门,暗地里不大对付,不能让他们看笑话。这些锦衣卫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就是夏侯潋自己下属也面不改色,只有夏侯潋刚上任没多久,还不习惯这样惨无人道审讯法子。
暗桩终于供出伽蓝暗桩在京津带布局,不过他被逮住,布局很可能已经变。夏侯潋问他伽蓝传递消息用什法子,暗桩半死不活地抬起眼皮子,道:“用唇语。们从来不碰面,只遥遥用唇语应答。”
又是夏侯潋没听过新法子,段九上任之后改革不少关节,现在伽蓝早已不是当初伽蓝。“唐十七在哪?”夏侯潋又问。
“不知道,他老早就被段先生带走。”暗桩喘着粗气说。
百户眉头皱,瞪他眼,“慌慌张张做什?没见小沈大人在这儿?”
锦衣卫看看夏侯潋,时竟顿住脚步,不知道要不要说。
百户又瞪他眼,骂道:“厂卫家,你吞吞吐吐娘们儿样是要做给谁看!”
锦衣卫连忙拱手,道:“胭脂胡同出事儿。阎总旗带人去查刺客,不小心冲撞临北侯,被……”他偷摸看百户眼,咽咽口水道,“被临北侯钉右手。”
厂卫俱是愣,自魏德掌权以来,还没人敢对厂卫这般无礼。百户气得拍桌子,茶杯被震得哐哐响,“临北侯是哪旮沓冒出来穷酸小侯?这是不把咱们督主放在眼里!”
夏侯潋慢慢握紧拳头,沉声问:“你们当真没有暗巢?”
“没有,”暗桩说,“段先生说巢穴是等人来网打尽,真正隐匿当如盐入水,现在们都在正经铺子里做活儿。”
“持厌在不在伽蓝?”
“没听说过。”
“你们还有多少暗桩在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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