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摇摇头,“是因为他没有心。没有心人没有软肋,不能成为阎罗傀儡。那时候持厌是把纯粹杀器,见他便知道他无法成为伽蓝住持。可是夏侯潋可以,他软肋太多,随便挑根都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但他刀术不是很差劲?这差劲,怎震慑其他刺客?”
“原本也不想选他。可弑心乃叛逆之徒,必须找到足够强大刺客替代他。然而八部除迦楼罗和紧
“小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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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鸢伸手摸摸持厌额头,他蜷在被子里闭着眼,张脸苍白得像冰雕,睫毛在脸颊上投下层阴影,说不出憔悴。
“哥哥服药时候都很安静呢,点也不像旁刺客,发疯发疯,撒泼撒泼。”百里鸢撑着下巴望着持厌睡颜,“极乐果会让人产生幻觉,你说他会看见什?段先生。”
外面刚下过雨,地上泛着粼粼亮光。段九望着青黝黝夜空,什也没说。
”夏侯潋笑笑,说,“况且她不同意也没法子,最多托梦来骂两句。”
沈玦想她老人家该托梦来骂他。
“还有,少爷,你得改口叫娘。”夏侯潋嗓音轻轻,好像生怕唐突他……
沈玦颇有些不好意思,点头嗯声,瞧夏侯潋嘴唇有点发白,料想是雨里跪那久,冻着。撩袍踅身往外走,道:“婚嫁事儿明儿再说吧,走,回去换衣裳上药,等会儿冻病有你好受。”
夏侯潋说好,提步想要跟上,脑袋忽然发起晕来,他想这回真是着道,几百年没有生过病,今夜竟中招。他靠着立柜喘口气,腿脚突然也发起软来,他这才发觉不对劲儿,脸颊流下两道温热液体,茫然地用手擦,却见满手鲜血,登时懵。
“你在等什?”百里鸢问他,“等夏侯潋死讯?”
“是啊,”段九长叹声,“毕竟是看着长大孩子,他要死,心里难过。这个孩子从小就顽皮,刀谱不好好背,刀术也不好好练,到十二岁还是个半吊子。犹豫很久,才决定将他培养为下代伽蓝住持。”
百里鸢坐在椅子上晃着腿,“他怎能和持厌比?”
“能。”段九笑笑,说,“持厌十四岁刀术便达到宗师水准,弑心满怀希望带着他进雪山参拜先代阎罗,你以为他是为何铩羽而归。”
“爹娘不喜欢他,知道。”
跨过门槛,夏侯潋还没有跟上来,沈玦皱眉,返过身寻他,“怎还不……”话戛然而止,屋子里夏侯潋背抵着立柜捂住口鼻,鲜血滴滴从指缝里流出来,落在地上,砸出个个血点子。他眼睛也流着血,在脸颊上绵延出两道血痕,烛火下照着,万分狰狞模样。
夏侯潋勉强站着,腿脚彻底不听使唤,身子靠着立柜往下滑,沈玦上前搂住他,吓得魂飞魄散。
“阿潋,你怎,这是怎?”
夏侯潋想说话,喉头被血哽住,说不出口。四肢越发麻木起来,像被压着千斤重担,使不上劲儿。视野越来越模糊,沈玦唤他声音也越来越远,好像整个人都沉进黑乎乎水里,切都和他隔着层,他越落越深,越坠越远。
恍惚中,他又听见那久违呼唤,万分辽远,隔着遥远彼岸,跨过生与死界限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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