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儿,院外个小厮进来传话儿:“大人,阿雏姑娘求……”
话还没说完,阿雏推开他,火急火燎地走进来,下扑到夏侯潋身上道:“夏侯!伽蓝要杀厂公,你快
书情原本是随便扫眼,可只这眼,他就挪不开。
他认出祠堂当中那把刀——“横波”。
夏侯潋披着外裳,调整照夜刀臂。之前给他灌气大师被沈玦关进诏狱,不过据说沈玦要行善积德,没要他命,只那关着,算是给他点教训。
拧紧刀臂,他走出几步,撑着下巴端详照夜。傀儡少女沉默无言地和他对视,漆黑眼洞深不可测,仿佛藏个未知幽灵。
“小潋啊,你为什不做个男傀儡,要做个女傀儡?”莲香和妙祯走进院子,把汤药搁在桌上,问道。
衙胡同,阿雏连滚带爬地下车,叩响沈府大门。
红漆大门开条缝儿,里面探出个戴着方巾脑袋,“你是谁?”
“胭脂胡同,阿雏,”阿雏上气不接下气,“奴要见小沈大人,求您行行好,带奴去见他!”
小厮狐疑地看着她,阿雏是夏侯潋老相识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可这女人介妓子,跑上门来实在不像话。
“求您,”阿雏哭得梨花带雨,“奴实在是没法子,小沈大人早先跟奴说好,有事儿就来找他,求您通融下吧。”
“本来是想做个男,”夏侯潋答道,“可十七非要做个女,说这辈子十有八九得打光棍,不如做个傀儡女娃儿假装自己有媳妇儿,天冷时候还能抱着块儿睡觉。”
莲香捂嘴儿笑,“那你抱过她睡觉吗?”
“呃……”夏侯潋挠挠头,“在床上搁过回。这玩意儿用精钢打,特别冷,差点没把冻死。”他扭过头叮嘱莲香道,“这事儿你别跟少爷说。”
莲香连连摆手,“不说不说。”
妙祯脸懵懂,道:“为什不能跟督主老爷说啊?”
阿雏生得副好颜色,哭起来眼泪挂在柔白腮帮子上,要滴不滴,可怜得紧。小厮软心肠,招呼她道:“行行,既然小沈大人说过,就进来吧。”
阿雏连连道谢,提步进门槛。这下就像逃出生天似,沈府四处都有东厂缇骑戒严,刺客轻易闯不进来。她松口气,忽又想起百里鸢说要刺杀沈玦,头皮凛,忙跟着引路仆从往正院走。
小厮正要阖上门,个男人用脚抵住门隙,微微笑道:“小人是阿雏姑娘车把式,赶车赶许久,口渴得紧,小哥行行好,带小人进去吃碗茶吧。”
“……”小厮侧过头,正看见石狮子后面停辆空马车,确是阿雏坐那辆,“行吧,去门房那儿歇着,不许乱走啊!”小厮把他领到门房,沏壶茶端到月牙桌上,转身正准备离开,正撞到那个男人身上,他张口想要骂这人不长眼,眉心忽然木木地痛,两眼顿时定住,渐渐地没神采。
书情把小厮拖到红漆门扇后边,换上他衣裳,慢悠悠地走出去。两个端着汤药丫鬟打回廊上过,缕短短苦味儿顺着风飘过来。书情嗅嗅,低头远远跟在丫鬟后面。七拐八绕走截子路,路过扇月洞门,里面是祠堂,仪门后面松柏森森,两个檀木灵牌静静地立在袅袅香烟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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