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到落地罩上脚停住,夏侯潋认命地收回来,坐在杌子上,遥遥看着帘子后面人影。青白色月光照进来,勾画出他侧躺在床里头影子,起起伏伏,有种说不出美。
唉,可惜就是脾气大点儿。
夏侯潋把下巴搁在桌上,长长叹声。
枕着手臂睡不着,夏侯潋姿势换七八个,杌子被他摇得吱呀作响。夜色悄无声息漫进来,屋子里是浅浅黑,夏侯潋撑着下巴呆望香几上白瓷蒜头瓶。外面有零零星星虫叫
原本指望过几个时辰谢惊澜自己能消气,结果到晚上,谢惊澜真不让夏侯潋进屋。夏侯潋蹲在门口撑着脑袋唉声叹气,扭头看,屋里灯已经熄,黑沉沉片,把耳朵贴门板上,也听不见声响,约莫是真睡。他又回过头看院里两缸菡萏,迎风摇曳,缸才朵,孤零零对望着,有种凄清味道。
莲香打着灯笼路过,瞧夏侯潋蹲在门口垂头丧气,走过来问道:“小潋,怎不进去啊?”
“少爷不让进去。”夏侯潋拣根树枝在地上画。
“晚上风冷,你在外面可不行啊。”莲香敲敲门,“少爷,小潋身子刚好,您让他进去待着吧。”
两个人等半晌,里面还是没声儿。
个掼进水里。
谢惊澜没有防备,兜头泡进池子,喝满嘴洗澡水,扶着池壁慢慢站起来,水淋淋漓漓顺着脸颊往下淌,眼皮都睁不开。夏侯潋还兀自在那抱着臂得意洋洋,“看,虚也能打赢你。”
夏侯潋等半天,谢惊澜背对着他没有反应。夏侯潋渐渐觉得忐忑起来,伸过脑袋瞧,他抿着唇冷着脸,眉间风雨欲来。夏侯潋知道不小心玩大发,连忙陪笑脸,“是不是摔疼?还以为水里没事儿来着。哪疼,给你吹吹?”
谢惊澜没搭理他,扶着梯子上地,用巾栉擦身子,层层套上衣裳。
夏侯潋心里忐忑,仰着头瞧他神情,他垂着嘴角没什表情,夏侯潋却在他眼神里读出薄薄怒意。“夏侯潋,”他穿好衣裳,回过脸来看夏侯潋,“真不知道为什会喜欢你,又脏,又笨。”
莲香对夏侯潋道:“要不把隔壁屋给你收拾收拾,你先将就睡晚。”
“算,”夏侯潋叹口气道,“就在这儿等着吧。”
莲香又敲几下门,两个人在廊檐底下大眼看小眼对望许久,里面终于传来声儿,“进来。”
夏侯潋松口气,冲莲香道声谢,打开门进去。拔步床那头还点着灯,谢惊澜没下帘子,侧着身子躺在上头,缎子似黑亮长发蜿蜿蜒蜒泻在床上。
夏侯潋刚想进里间,谢惊澜说:“就在外头,不许进来。”说罢,他便吹烛下帘,翻身睡。
这话儿太伤人心。夏侯潋苦着脸道,“可从小到大,确实没搓过泥儿啊。”
夏侯潋二十五岁以前谢惊澜没有和他同浴过,也就是说他二十五年没搓过澡,可他们亲吻拥抱翻云覆雨,该干都已经干。谢惊澜沉默,好半晌才说:“行,你别说。”
夏侯潋拉他裤脚,“少爷,别气。”
谢惊澜抓起外裳披在身上,面往外走面道:“今晚自己找地方睡去,你敢进屋废你腿。”
夏侯潋站在澡池子里,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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