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潋凝视他眼睛,“心和你心是样,少爷。”他打开谢惊澜手掌,虚虚握着拳头放进他掌心,“夏侯潋是你,辈子都是。”
夏侯潋在他旁边坐下来,谢惊澜没有回头,只道:“你那样说,就不怕外头又给你瞎编排?”
“反正已经编排上,再加点儿料也不算什。”夏侯潋道。
谢惊澜压压嘴角,道:“其实她说得有道理,男人不能没有后。还有个阉人身份不能娶妻,你没有道理要陪着断子绝孙。”
夏侯潋揽住他脖子,“少爷,忘记跟你说,还睡着时候娘托梦给,你猜她怎说。”
“少卖关子。”谢惊澜用肘子戳他腰。
讪讪道:“老爷这说到哪儿去,也是跟您说道说道,并没有要挟意思。”她站起来告辞,“也怪老婆子多事,瞧潋哥儿年纪轻轻还没个媳妇儿,赶巧又有好姑娘相配,便想着撮合撮合。唉,罢罢。不过有句话儿老婆子还是得说,男人迟早得娶妻生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谢老爷总得为他考量考量。”
这些混迹街坊婆娘牙尖嘴利惯,无心说出口话,倒像把刀子戳进谢惊澜心口。说实话,当年夏侯霈信任他才与他定十年之约,才把宅子地契托付给他,可他却把人家儿子拐上床榻,还要人家断子绝孙。
张嫂儿踅身要走,却见谢惊澜站起身来拱手,“大娘说是,是欠考量。此事不插手,夏侯潋就在这儿,你直接和他谈吧。他若是要走,绝不阻拦。”说完他就走,留夏侯潋个人愣在厅子里。
这是气大发,会儿又得哄。夏侯潋头疼欲裂。
谁曾想峰回路转,铁心肠谢老爷竟松口。张嫂儿笑眯眯地看向夏侯潋,“潋哥儿,你可得好好谢谢。”
夏侯潋躲躲,笑道:“娘说,幺儿,是不指望你留后。能娶着小少爷是你福分,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听就知道是骗人。谢惊澜冷哼声,偏过头,嘴角却微微勾起来。
夏侯潋又道:“她还说,不过媳妇儿要是不听话,该打就得打,千万不能心软。少爷你看,都没打过你,是不是特别好?”
“滚。”谢惊澜横他眼。
檐溜里水哗啦啦地流,青石砖被打得噼里啪啦响,空气里有湿甜味道,谢惊澜扭头望住他,“你当真想好?这辈子跟着,辈子没有孩子。”
谢你大爷。
夏侯潋腹诽,面上却还是团和气,规规矩矩拱手道:“坊间传闻也并非毫无道理,若要说是老爷养小爷也不是不行,和老爷确非同般,只不过是自荐枕席,老爷勉强将就罢。还有点,你瞧也没长胡子,不是刮,而是不长,也是阉人,所以日后别在上家提亲。请回吧。”
夏侯潋招来小厮送张嫂儿出门,自己忙去追谢惊澜去。张嫂儿惊得目瞪口呆,浑浑噩噩出府才反应过来。
两个阉人怎……怎在块儿?张嫂儿疑疑惑惑,步三回头地走。
谢惊澜正坐在望青阁里看雨,檐瓦下挂下千丝万丝白线,烟波池像沸腾般,涟漪此起彼伏,圈圈散开。人声掩在雨声底下听不分明,只听得满世界雨,满世界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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