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微微扬起,双手垂在身侧,毫无保留地露出脖颈,像是在等待命运最后审判。
等着等着,他打个哈欠。
老父亲扬唇笑,“用不着这紧张。”
季屿垂下眼,快步跑回房间。
房门嘭地声关上,他立刻长长地呼下气,浑身力量仿佛都在瞬间被抽干,心脏狂跳,身体软绵绵跟面条似,站不住地坐在地上。
他说出来。
他全说出来。
老父亲愣:“啊?身体?身体还挺不错。”
垂在身侧手紧张地攥紧,季屿舔舔唇,又道:“您,您没有心脏病之类不能受惊吓病吧?”
老父亲眨眨眼:“本子里写什爆炸性信息吗?”
季屿咽咽口水,认真地点头:“有、有点吓人。”
“那还挺喜欢看恐怖片,不怕吓人。”
又是新天,真好啊。
季屿没有再睡,而是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洗漱完毕后感觉精神又好许多,他走到桌边扫眼自己昨天洋洋洒洒写下数页文字,心理有倾吐后畅快,也有对矫情文字羞赧。
会儿觉得这就是自己真实人生,会儿又觉得自己这能抱怨是不是太没用。
但只挣扎片刻,他还是把本子合上,细心地扣上最外面皮扣,然后深吸口气,抱着本子离开房间。
他,监视他,欺骗他。
最后,字顿地写下——
【z.sha。】
四个字,简短又明地概括他生命终结。
季屿情不自禁地轻轻读遍,竟仍能透过这四个字感受到无比轻松和解脱。
怎办?接下来怎办?
他会怎看待自己呢?会觉得自己很坏吗?会觉得是自己抢他儿子命吗?会不会很生气地把自己赶出去?
大堆问号在脑中生成。
明明没有剧烈运动,可季屿还是出身汗。
他闭着眼,动不动地蜷缩在门口。
老父亲笑笑,“好,那拿回去看,争取早点给你回复。”
季屿忙摆手:“不用,您不用急着给回复,不急。”
“行吧,那吃个早饭再看。”
“好,,先回房间。”
“去吧。”
季屿走到那个那个属于老父亲卧室门口,珍而重之地放下本子。
才站直身,房门便从里面打开。
睡眼惺忪老父亲出现在门口,他冲季屿招招手:“不愧是父子俩,心有灵犀啊。”他目光从季屿红肿眼睛上扫过,“熬宿吧?眼睛这红。”
说着蹲下/身,双手拿起躺在地上本子,“可得好好看看,里面到底写什惊天大秘密。”
季屿心怦怦狂跳,他耳朵和脸颊通红,嘴唇动又动,半晌吐出句:“叔叔,您,您身体还好吧?”
明明不久前他还想着自己不该执迷不悟,不该钻牛角尖,应该换种活法,应该如何如何,可当他把过往经历事重新捋遍,回忆遍,他又觉得,z.sha这个选择,也挺好。
再放下笔时,窗外已经亮堂片。
太阳升至半空,柔和光芒撒满人间。
狠狠哭过眼睛有些畏光,季屿不舒服地眯眯眼。
可他就是想看初升太阳,看朝气蓬勃清晨景象,看早起送孩子上学家长,看晨跑年轻人,看遛狗买菜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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