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玛桑古族
文字，在下喜观奇书，恰好认得些许。宗师可向你提过这
族？”
百里决明摸着下巴回想，“哦……好像是说过来着，听说是个笃信黑教族群，五百年前仙门复兴，玛桑族再也不进中原，后来就销声匿迹
。”
“如果猜得没错，黄泉鬼国就在玛桑古族领地。”裴真娓娓道来，“他们以三垣二十八宿命名年份，每二十八年个轮回。整本年谱记录三十三次轮回，凡九百二十四年。他们遴选未婚少女，推为天女，承天应地，庇佑寨民。这九百二十四年间，年谱记录天女所有起居坐卧，不曾中断。”他问，“前辈可曾听出什
问题？”
“你少说个‘所有’，应该是‘所有’天女‘所有’起居坐卧。”百里决明说。
“不，”裴真摇头笑，“
没有说错。前辈是否以为‘天女’是个身份职位，世袭传承，前任逝世，后任踵替？非也，遍观年谱族志，未曾发现天女薨逝记载。从头到尾，天女都是个人。”
脑门子上被”啪“地下贴张符咒，百里决明浑身震，仿佛有千斤重担从肩上卸下，登时轻松起来。回过神瞧，只见裴真将黑纱幂篱重新盖在千眼凶尸脑袋顶上，后头凶尸们坐得稳稳当当，银针插在后脖颈子，丝毫没有起尸迹象。
他霎时间反应过来，这千眼凶尸眼睛有迷惑人心本领，让他误以为后头有人起尸。
“没想到前辈也会着这般雕虫小技道儿。”裴真眸子里带着促狭笑意，“方才回头看，见你与这千眼人几乎凑做堆。还在想，连在下都入不前辈眼，此人该是生得何等美貌，引前辈如此细细观赏？”
百里决明掩饰地咳嗽几声，道：“今日起得早，有些犯困，时眼晕。搁寻常时候，本大爷眼也不眨下，三两下工夫就收拾。”他瞥眼裴真，“还有，谁说你入不眼？”
裴真眉梢挑，“哦？”
“怎可能？”百里决明不相信，“常人寿数撑死百来载，无渡老儿是大宗师，先天火法修炼得炉火纯青，也才活个五百来年。这个叫天女家伙活九百多年？兴许他们就是没记载天女换任，或者刻意模糊权力交接，给后人个首领长寿不死假象。
“若不是见你貌美如花，你这样虚弱乏力样子，才不找你当徒女婿呢。”百里决明拍拍他后背，对他瘦削身条儿很不满意，“他们不是说黄泉鬼国什灵药都有？顺便给你找找有没有补肾。男子汉，身体强壮本事才能硬。”
裴真笑容僵在脸上。他背过身掸掸衣摆，慢悠悠说：“不劳前辈忧心，前辈还是担忧下自己吧。”
说他两句就不乐意，这小子还挺有气性。百里决明没在意，见他手里揣着书，因问道：“你刚刚找到些什？”
“这里大多是些书册年谱，记载寨子习俗和信仰。这阴木寨信仰甚是奇诡，你看这千眼人，若在寻常村落，刚生下来就会被认作是恶鬼投胎，被活活烧死。在这里他却成神异之人，地位尊崇。不过，阴木寨地位最高不是他，而是‘天女’。”
裴真将年谱递给百里决明看，百里决明翻开年谱，里头字他全都不认识。他问：“这鬼画符是什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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