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触摸这片看起来没有尽头迷雾。没有任何触感,手臂穿过黑漆漆雾气。他走进去,眼前豁然开朗,突然明亮光线扎得眼睛疼。眼睛慢慢适应光亮,面前矗立着阴木寨,高大墙体上挂着丝丝缕缕爬山虎,大门敞开,里面孤零零立着块
“最疼你。”百里决明揉她脑袋瓜。
谢寻微忽然抬起眼,眸色是沉甸甸黑,仿佛要望进百里决明心底。
“师尊只许疼个人。”
真是个霸道丫头。百里决明无奈地想。
“嗯,只疼你个。”
“让你这儿侍女给你换。你昨儿出太多汗,不换会着凉。”百里决明说。
谢寻微似是放心,不再说话。
百里决明搬来月牙凳,在床榻旁边坐下。左手搁在床沿上,谢寻微往他方向靠靠,从被窝里伸出根食指,在他手背上画圈圈。她就这样画半天,他想她是太累,不问他怎回来,也不问他为何直瞒着她。她什都不问,只是上瘾似,遍又遍喊他,“师尊、师尊。”
丫头胡闹,他惯着,遍遍应她。
“在呢,在呢。”
才说:“是天葵呢。”
百里决明愣会儿,脸庞后知后觉地红起来,“啊?天……天葵?”
他不是傻子,虽是个男儿,然而死这多年,女孩家事儿他多少知道些。而且当初为养寻微,他做好些功课,学习梳女孩儿发髻、缝制女儿家主腰膝裤……他甚至要比些女人还懂些。
“可是……”他回忆昨晚寻微样子,“你来天葵怎疼成那样,跟要命似。”
昨晚当真是把他吓着,他几乎以为他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谢寻微枕着他手背睡着,百里决明试图悄悄把手抽出来,没有成功。只要稍微把手拉出来点儿,她就皱眉。他不敢轻举妄动,由着她睡。
目光投向月洞窗,远处诵经声响起,宗门早课开始,弟子们在山堂正襟危坐,背诵经文。经声穿过万字菱花窗棂,飞过高高翘起檐角,散入朦朦远山。座落在天都山角落活水小筑幽深安静,悄无人息。百里决明又看谢寻微眼,丫头睡得很熟,呼吸声细细。
昨晚被寻微吓唬,正好把件重要事给忘。
他深吸口气,闭上眼,内窥心域。
记忆迅速回溯,眨眼间来到尽头,那片迷雾之地。上回谢岑关硬闯他心域,他是第次知道自己心域里有这个地方。毕竟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儿内窥心域,他每天忙着挣钱养徒弟,连寻微衣服都洗不完。
他担忧地看着这丫头,心里仍旧有疑惑。他没见过女人家来天葵,当真能疼成那样?
谢寻微捧住他手,放在脸侧。
“师尊要疼。”
“傻话,”他刮她鼻梁,“不疼你疼谁?”
“师尊要最疼最疼。”她说。
“体弱,是这样。”谢寻微闭闭眼。
因为疲惫,不愿意动口,话儿也简简单单。
“那会儿再去找裴真给你瞧。疼成这样怎行?每个月来次,多磨人,得看看怎能够补补。”百里决明锁着眉关说。
谢寻微阖着眼皮点点头。
她似乎想起什,又睁开眼,低头看看自己,仿佛漫不经心地问句,“师尊,衣裳是谁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