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后有虎,甬道太窄不好施展。
百里决明咬牙,放弃抵抗,任由外头鬼怪把他拉出去。
出洞口,眼前豁然明亮,掌心焰蓄势待发,忽然所有手都将他松开,许多黑衣男人跑上前推倒橱柜和落地屏堵住洞口。鬼母炮弹似撞击橱柜,不住砰砰响。黑衣人们死死压着柜子,动不动。
他们忙着,没人搭理百里决明。百里决明愣怔怔,没闹明白这帮人是什来头。茫然抬起头,个戴着黑铁面具男人进入视野。身量挺拔,松竹样秀丽,百里决明躺在地上,正好看见他线条流丽下巴颏儿。这轮廓好生熟悉,百里决明不自觉想起裴真来,那个小兔崽子赤足踩他胸膛时候,打底下望,下巴也这好看。
男人负手弯着腰,望着他笑,面具遮住他大半张脸庞,遮不住他眼角眉梢跃动着笑意。他濯濯眼眸里,只映着百里决明怔怔影儿
色,盈盈充满洞口,像块儿晶莹玉。
他刚想钻出去,忽然觉得不对劲。黄色光,不是天光,而是烛光,有人在外头点蜡烛。
是穆知深?还是住在穆家堡鬼怪?他不动声色熄脖子下面风灯,慢吞吞探出脑袋。股烂木头味道直冲鼻腔,熏得他直想呕吐。墙洞靠近墙根,跟个老鼠洞似。外头是间屋子,血泥侵蚀大约半。对面墙布满眼睛似霉点儿,从屋顶到砖墙半是血泥,坑坑洼洼,孔洞密布,蜂巢样恶心。
斜对面是个金银落地屏,蜡烛就点在屏风后头,屏风上绣花镂鸟,居然保存完好,没有被血泥侵蚀。大约是金银比石头更难啃,它们不喜欢。
但让百里决明惊讶不是这个,而是那屏风后有个坐着人影。
影子轮廓和坐姿看起来不像穆知深,穆知深是个站如松坐如钟家伙,他就算坐在泥地里也像出席宴会似正襟危坐。
是人,还是鬼?
百里决明放慢动作,半个身子悄悄探出洞口。就在这时人影动,它脑袋转转,似乎看向百里决明方向。遥遥对视,虽然隔着屏风,仍有些毛骨悚然意味。管他是人是鬼,先尝尝他火烤肉再说。若论恐怖,谁能敌过他百里决明?他正要放出三昧真火,忽然觉得脊背上痒痒,回头看,鬼母正趴在他肩膀上,覆着头发脸和他只有个巴掌距离。即使头发遮住脸,百里决明也能感受到鬼母直勾勾目光。
日他娘,她什时候爬出泥壁?他点儿声音都没听着。怎也想不到鬼母会这个时候发难,脸贴脸那瞬,头皮几乎炸开。顾不上屏风后头那只鬼,百里决明想都没想,掌心焰瞬息即发,掌轰然拍上她天灵盖。
鬼母脑袋顶被灼烧得滋滋冒烟,她立时凄惨地尖叫声。女人音调高,尖厉无比,仿佛把刀割在耳膜上,百里决明差点儿没被她叫聋。接着她手脚并用往回退,百里决明心想不做二不休,干脆重新爬回去追她。刚爬回去,忽然有只手抓住他脚踝往外拖。与此同时,更多冰凉手从洞口探进来,抓住他脚踝。他心里悚,原来外头不止个鬼怪。低头看,无数双苍白手爪往他腿上够。再仰头,甬道深处鬼母停止后退,黑漆漆头发疯狂翻卷蠕动,沿着泥壁往他这儿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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