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真:“……”
是瞬移闪现?还是鬼打墙?
裴真额头起薄汗,小心翼翼退后,开启对面门扇,鬼母依旧站在里面。
他叹口气,看来他已经被鬼母盯上。暗门不是为师尊而设,而是为困住他。
“阿兰那前辈,”裴真苦笑,“在下不知何处得罪您,可否明示呢?”
天想东想西。”
“是,小定转达。”
百里决明关连心锁,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手。恐惧?当然恐惧。自从进入西难陀,不,或许该说每次靠近玛桑,那没有来由恐惧就萦绕他心头,像乌云罩顶,避无可避。脑海中仿佛有道深邃深渊,里面有许多他不愿触碰东西。但他知道,他不能退避。他有徒弟,有没过门媳妇,他离开会让很多人难过。他想起寻微,那个爱哭鬼,又想起裴真,同样是个爱哭鬼。这两人凑在块儿哭,恐怕会把江左淹没吧。
他笑笑,男人不能让爱自己人哭啊。
他站起身,推开这扇门。
他举起火折子,光下鬼母身影更清晰些,她分明没有转身,裴真却感受到双怨毒目光。墙上字个比个清晰,笔画也顺溜不少,鬼母神智似乎恢复许多,大约是她吃不少鬼怪缘故。血肉魂魄补充她灵力,让她神智逐渐清明,还有设计分离他和师尊能力。
“你骗他……”鬼母沙哑地开口。这是裴真第次,听见已经死去阿兰那开口说话。她嗓音粗噶呕哑,像喉咙里积淀许多泥沙。她字句,“看见……你在燕子楼梳妆,看着你……扮成男儿……骗他……”
“浔州别业终究还是没能防住您,”裴真叹道,“在下鬼侍还需多加整训。你四处篆刻‘骗子’,是为提醒师尊?”
“中原人……狡猾……他……笨,看不到。”鬼母捂住
裴真追着百里决明进暗门,脚下踩上实地,嘎吱嘎吱作响。他点起火折子,光晕扩散,入目是破旧横条木板铺成地面,条狭窄阴暗走廊向黑暗处延伸,头顶还挂着许多灰扑扑灰尘吊子,两边是木门扇,许多门纱都是破。他心里沉沉落下去,这里是阴木寨。他担忧变成现实,暗门是鬼母设下假门,他通过假门,回到鬼国。
师尊呢?他和师尊在不同时间通过暗门,师尊极有可能去别处。裴真拿出连心锁,锁头忽明忽暗,他低声呼唤:“前辈?前辈?”
无人回应。
他听见“沙沙沙”响声,像什锋利东西在摩擦板壁。他拧眉听片刻,悚然发现这声音并非从连心锁中传出,而是来自他身侧间小屋。他来到那小屋门前,轻轻推开门,门扇发出令人心惊“吱呀”声,在寂静里无比响亮刺耳。他举起火折子,黄浸浸光徐徐向前流淌,照亮双赤足。鬼母披头散发,背对着他,用手指甲抓着板壁。红油板壁上,整面墙,刻满“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饶是裴真,都不免感到心惊胆战。他声不响,慢慢退出去。这里是老寨内廊,要想办法到外围。他在心里回忆阴木寨地图,寨中房间与房间相互连接,要通过间小屋,才能到外头走马廊。他开另间小屋门扇,鬼母站在黑暗尽处,背对着他,在板壁上疯狂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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