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医低垂视线中出现明黄朝服,忙跪地行礼,“叩见陛下。”
“无需多礼,”商引羽手按下准备起身乔北寄,回头对御医道:“大将军身体不适,还请张御医看看。”
“是。”张御医垂首起身,欲要上前切脉。
但大将军躺在坐榻上,坐榻头坐着皇上,前边又是桌案,那还有他把脉位置。
张御医小心看向皇上,正想着该怎样不冒犯地请陛下靠边去,安德忠就带着几位太监将挡在前边桌案搬走,又搬来个小马扎放到榻边。
商引羽个字也看不进去,乔北寄蹙眉难受样子,让他也跟着揪起心。
既担心御医来,说大将军得多重多重病,又怕御医说将军啥问题都没有,就是对被陛下您幸生理性反胃。
待会那御医要是敢这说,孤就把他发配去耕药田!
商引羽气冲冲地想着,面色越来越难看。
乔北寄平复下来,悄悄抬眸往陛下脸上瞄眼。
“想吐就吐。”
乔北寄抱着玉碗摇头,他去漱口时候就试过,什也吐不出,就是阵阵地反胃。
而且,这可能是他最后次这般待在陛下身边,他不想再坏这难得相处。
见乔北寄只摇头,似是说话都困难,商引羽也就不问,拿起本奏折翻看等着御医到来。
乔北寄低垂着眸,悄悄注视坐在榻边主人,用目光寸描摹主人眉眼。
安德忠进来确认情况,见将军跪在地上,陛下和将军间气氛明显不对。
又听陛下说是将军身体不适,安德忠心中就立刻有计较,明白该请哪些御医。
陛下屏退左右,召见将军侍奉,不是次两次。
这次大概是激烈些,又或者将军有旧伤复发,指不定就是伤在不忍与人言部位。
这是关系陛下甚至整个皇室皇家隐秘,绝不能传露出去,必须请绝对能守口如瓶御医。
为什陛下要守在将军榻边呢?
自然因为陛下是对敬重功臣明君啊,这才让将军躺御书房榻上,还寸步不离地守着。
张御医没多想,拎着药箱上前,在马扎上坐下。
从药箱中取出拖腕脉枕放在榻边,
见到陛下神色更差,乔北寄更加自厌弃,忙收回视线。
——他又惹主人生气,这或许真是最后次躺主人榻上。
“陛下,张御医到。”安德忠入内道。
“宣。”商引羽丢开那本看半天也没看进去奏折。
位提着药箱,身着暗蓝御医服白胡子御医垂首入内。
他知道主人方才对他心软,为他唤御医,为抱他上榻。
乔北寄不知道自己身体是怎回事,也这种宁静假象能持续多久。
他到底在奢想些什?
他惹陛下不快是事实,不可能被原谅。
腹中再次翻腾,乔北寄没精力再注视陛下,只侧躺着,咬着牙,紧紧捧着陛下给玉碗。
安德忠领命而去,商引羽看着咬牙强撑乔北寄,靠近将其揽住抱起。
被他抱起身体僵硬发颤,商引羽放缓脚步,将乔北寄轻轻放上榻。
又起身在书架上取个不知哪地进贡玉碗,给乔北寄当痰盂。
乔北寄想道谢,却因阵阵反胃不敢开口,只能用目光说句“谢陛下”。
商引羽被那可怜兮兮样子看得不适,在坐塌外侧坐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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