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生辰那夜船
翌日,那两个狱卒来,但他们都说自己并不是给林重檀上刑人,只是负责给林重檀送饭,并不知道什事情。那些真正负责林重檀这桩案子狱卒早不在京城,而牢头交来地址虽写明人名、乡名,但这些乡都离京城甚远,来回恐怕要很久。
找几个亲卫,要他们按照上面地址分头去寻狱卒,寻到后立刻带人回京。
而也去大理寺翻案情册,案情册上对于林重檀描述,重点在他犯什罪,以及他口供,至于其他只是寥寥数语。
口供非林重檀亲笔写,唯有落款,但落款上“林重檀”三字歪歪扭扭,如稚儿初学字。
他把所有罪都认,无论是杀探花郎还是*辱未来太子侧妃。
“死囚都是当年就问斩,并没有活到现在。”
“那他们……他们……”不知为何,喉咙竟觉得干涩。闭闭眼,捏着筷子手几乎用力到要将筷子弄断,“死囚能到其他犯人牢房吗?”
牢头回:“死囚都是关在自己牢房里,除非有狱卒带他出来,但通常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通常?
意思是说也有可能?
。”牢头额头紧贴地砖,连头都不敢抬。
吃小块肉,继续问:“那你还记得四年前状元郎林重檀吗?”
“奴才记得。”
“想知道他当年在牢里都受什刑,你们应该有登记在册,对吗?”
这话刚出,牢头就苦着声音回答:“回九皇子,奴才只是个牢头,没机会碰大理寺案情册,况且对方还是状元郎。当年状元郎案子是陛下……不,是废帝亲自办,奴才并不知道详情。”
他说他那日喝醉,他说是他蝇营狗苟、罪无可赦。
他还说垄上流泉垄下分,断肠呜咽不堪闻。
这……这是首诗。
去藏书阁翻阅古籍,翻整整半日,才翻到原诗,后半句是——
“嫦娥入月中去,巫峡千秋空白云。”
“四年前给林重檀行刑狱卒还在吗?”问牢头。
牢头依旧是紧张得不行,呼吸声都格外明显,“有两个还在,剩下早两年就回乡下。”
“回乡下做什?”
“娶妻生子,们当狱卒在京城得罪人多,今儿达官贵人入狱,明儿又是哪家王爷亲戚,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有些凶悍亲戚,所以们基本都想着多赚些钱,能早日回乡下。”
听完牢头话,将手中筷子放下,“你去把那两个狱卒找来,其余几个狱卒回乡下地址,你也并交上来。”
咀嚼动作顿下,牢头还跪在下方,他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畏惧皇权男人。
“你不可能什都不知道,你身为牢头,管着手底下狱卒,闲话家谈时,多少也听些东西,你把你知道全部说出来。”盯着他,语气淡淡,“不然去九泉之下再好好回忆回忆。”
牢头像是被吓坏,下子瘫软在原地,没多久嗅到骚味,竟是他溺尿。
“奴才……奴才素日是会听到其他狱卒说嘴闲话,但是状元郎案子关乎甚大,去审问狱卒早就得过废帝吩咐,半个字都不敢往外说,说就是掉脑袋事,所以奴才是真不知道。”
沉默会,“四年前死囚,现在活着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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