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步,几乎脚尖都要抵住阮秋平。
太近……
阮秋平就下意识地就又想要移开,可他还没来得及动下,郁桓就忽然伸出手臂,紧紧地箍住他腰,并猛地把他揽到怀里。
郁桓低头看着他,漆黑瞳孔里几乎像是条深不见底隧道,他手臂寸寸缩紧,半个身子都紧紧贴上来,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阮秋平嵌进身体里似,他说:
“——若是偏要碰你呢?”
阮秋平却身子往后悄悄缩下,避开郁桓手,从桌子另侧钻出来。
阮秋平又往后退几步,直到脚后都抵住墙,他才停下来,他看眼郁桓,又垂下头来,低头看着自己脚尖:“郁桓,你觉得……你不幸吗?”
郁桓:“嗯。”
“为什?”
郁桓人生过得顺遂平安,甚至再也没有遭遇过意外,家庭关系也好,社会地位也高,为什还会觉得不幸?
“阮阮,让看看你好不好?”
“好想你。”
又是阵漫长沉默。
宴会厅过于空旷,连摆钟指针走动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过好久,银白色桌布才轻轻地晃动下。
阮秋平见郁桓放手,也悄悄松口气,他继续抱膝蹲着。
可当他悄悄将视线移到外面时,却透过桌布离地那二十公分空隙,看见郁桓半蹲下时,裤脚处漏出漆黑金属假肢。
阮秋平看着那段乌黑冰冷金属,只觉得整个人像是掉到水里,呼吸都是窒,又有水草缠住他心脏,让他动不得,挣不得。
所幸郁桓很快就又扶着拐杖站起来,他动作有些不太流利,但落下来裤脚又把那段金属假肢遮住。
郁桓又沉默会,然后缓缓开口说:“阮阮,和说说话吧,不要不理,都快忘记你声音。”
郁桓忽然上前两步。
最后,他停在阮秋平面前,轻声道:
“阮阮,每年都在等你,却年年都等不到你。你为何会觉得这样,是幸运。”
阮秋平眼睛微微睁大,他嘴唇颤颤,然后说:“那是因为你什都不知道……你知道是谁吗,你知道你碰到就会倒霉吗,你知道你所有不幸都是源于吗?你知道你腿——”
“——若是知道呢?”郁桓忽然打断阮秋平话。
只手从里面伸出来,缓缓地掀开桌布。
阮秋平仰头看着郁桓,面色惨白,眼圈泛红。
看见阮秋平出来,郁桓才终于笑。
若说他从前沉静端正脸庞如厚冰般无瑕,此刻笑容便是带着能融化冰雪般暖意,和多年前那个纯净爱笑少年相叠在起。
郁桓朝着阮秋平伸出左手:“阮阮,出来。”
阮秋平依旧没有开口。
郁桓垂下眼,声音低沉缓慢:“阮阮,你知道等你多少年吗?十五年。现在你出现,却还去躲着不想见吗?”
“阮阮,你骗好多事情,你知道吗?你说去给买糖,可你却去不回,你说你年会出现次,但已整整消失十五年。”
“你要送给好运气……可你离开之后,每天都觉得不幸。”
阮秋平浑身都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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