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韩野和几个极乐坊混混准时到达，加上苏如晦
共八个人，各自手里提着盏油灯结队上山。夜晚不好认路，得亏有系统帮忙，苏如晦
视野里，地上投射出条发光蓝色路线。夜色沉重如铁，毛靴陷进雪地，沙沙作响。举目四望，枯槁白桦树矗立在黑暗里，是个个张牙舞爪影子，别有几分诡异味道。混混们油灯亮光分散在林间，同朝着雪沟挪动。
走
整整个时辰，他们终于翻过山崖，到达雪沟。油灯能照射范围十分有限，他们站在雪沟上面眺望下方，只能看见片黑漆漆大洞。
“要下去
？”有混混询问。
韩野招个人过来，“阿盘，你听听下面。”
那叫阿盘小子点点头，蹲在前面侧耳听，半晌之后道：“下面没有活物，安全。”
去！”苏如晦自告奋勇。
“你当然要去，”韩野冷笑着掐他脸，“要是你敢耍
，就把你丢雪沟里和那些尸体作伴。今夜子时，城门口等。不要迟到，不喜欢等人。”
***
苏如晦回家，咚咚咚剁肉，桑持玉打下手。太饿，简直要前胸贴后背，做肉夹馍太慢，苏如晦承诺桑持玉以后做给他吃。随意炖盘红烧肉，加上碗酱菜，配着饭，两个人将碟子扫荡得干干净净。
活过来。苏如晦伸个懒腰，晚上还得出门，抓紧时间睡个觉。桑持玉看他进屋，到屋檐底下仰头望，看见斗拱处多个布包。他把布包取下来，回屋点起油灯，打开布包，里面放五个人画像和身份信息，外加两张无相法门符箓。
阿盘，苏如晦记得这孩子。他在极乐坊办过识字学堂，阿盘学堂小孩儿之。没想到五年过去，当年小孩儿都这大。阿盘是“谛听”秘术者，苏如晦以前见识过同类型秘术者，听力好到可以听见三百步外个人心跳和呼吸。
韩野让混混下雪沟查看尸体，见苏如晦在边干站着，踹他脚，道：“你也下去。”
苏如晦差点被他踹下去，气得牙痒痒，没法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如晦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顺着雪坡滑到沟里。下到底回头看，韩野
画像里有那天追击贺胜两个僧侣，个被苏如晦杀，个通过试炼，桑持玉记得在雪线见到那个用骨刀黄裳僧。
桑持玉取今天领用横刀，陨铁刀刃，鲨鱼皮刀柄，如意纹刀镡。卫所制式刀，削铁如泥，可以砍断大部分火铳。桑持玉把刀横放在桌上，又把手弩、灵火铳和匕首放上桌面。他想想，选择刀和匕首。虽然火铳很强，但他习惯用刀。
他坐在油灯前等，时间河水般凘澌流走，灯火映照他安静面容，他静神敛息，那安稳沉静神情像菩萨打坐，而不是个准备去杀人凶徒。
子时到，他拿起符箓，张收进荷包，张发动秘术。
另边，苏如晦已经在城门口等候，他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以防万，他带着袖里铳和单张弩，卫所发武器很好，可惜弩箭和子窠都有定额，用光卫所会询问用在哪儿，很麻烦，苏如晦决定用自己武器。刀倒是可以用卫所，苏如晦低下头，视线落在腰间横刀刀柄上，这刀分量很足，刀身修狭，是把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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