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见脚步声
，铁靴踏地，步声犹如擂鼓。外面火把云集，照亮仙人洞前
密密山林。火把亮光让洞府里亮堂
瞬，就着那点微弱光，苏如晦看清桑持玉脸庞。他目光凄凉又哀伤，像盛满凄冷雪，雪在融化，化成晶莹泪珠滚落他脸颊。
苏如晦怔住。
他看见桑持玉在哭泣，为他而哭泣。
这小子不是最讨厌他
？每回目光落在桑持玉身上，系统就告诉苏如晦：此人平生最厌恶苏如晦和狗。要不是系统这句提示，他岂能认出苏玉就是桑持玉？他直在想，从上辈子想到刚刚，桑持玉为什讨厌他？
现
“有，桑持玉不肯走，他说他要带着你去杀澹台净。”
苏如晦有点儿懵，杀澹台净带着他做什？等等，桑持玉到底和澹台净结什仇怨，竟然闹到这不死不休地步？可惜纵然有诸多疑问，这时候也没时间问。苏如晦推推桑持玉肩膀，道：“看在
快死份儿上，这回听次吧，跟着师姐走。”
桑持玉目光凄凉又沉郁，哑声问：“当真活不成？”
“怎，”苏如晦问，“你想要活？你要是想，就死乞白赖活活。”
他痞痞地笑，副小流氓样子。洞府里片漆黑，可桑持玉目力好，看得清苏如晦笑容。桑持玉从没见过像苏如晦这样顽劣人，明明死到临头，还是如此玩世不恭。他不怕死？桑持玉心里充满悲哀，他真知道“死”意味着什？
秘宗，仙人洞。
雪花落苏如晦满头满肩，寂寂天地里，桑持玉好像同苏如晦起白头。
“咳咳——”苏如晦不住咳嗽，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
通过傀儡身灵感星阵内部通路回归原身果然有些冒险，灵识刚刚归位便天旋地转。四肢软绵绵，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棉偶娃娃。他知道他这具身子已然是风雪中盏孤灯，摇曳将灭，他时间着实不多。
他咬牙吐出几个字，“怒……怒血灵丹……”
“死”意味着别离，意味着今生此世，他们真再也无法重逢。
江雪芽道：“要不然咱仨起？桑持玉背人，开路。”
“得留下来挡人，否则你们走不成。”苏如晦摇头，“桑持玉，快走，听话。”
苏如晦再次推他，力气太小，压根没推动。眼前人动不动，磐石般分毫不挪。
“苏如晦，你以前总是想让进仙人洞陪你。”桑持玉声音哑得像裹沙子，“现在进来，陪你。”
桑持玉带他回洞府，把他放在石床上，蹲下身在地上横七竖八瓶瓶罐罐里翻找。江雪芽迅速把铁门阖上，放上门闩。
好不容易找到瓶，桑持玉拔塞子，蹲在苏如晦跟前问：“服几粒？”
江雪芽没想到苏如晦这小子这时候出现，简直不要命。她翻个白眼，把整瓶倒进苏如晦嘴里。
“怒血灵丹能激发人潜力，正常人只能吃颗，不过他这情形，吃两瓶都不够。约莫延捱个时半刻吧，还是得死。死之前五感会逐渐退化，五感尽失则神仙难救。”江雪芽丢瓶子，“苏如晦，你回来找死？不早说，给你个痛快。”
服灵丹，手脚果然有点儿力气。苏如晦缓过劲儿来，问：“师姐，你有路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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