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骨不痛
，
定是澹台净找疗愈秘术者给她治伤。
侍者跪于榻边，呈上枚符咒，“江大人。”
江雪芽抓起符咒，是“天眼”，不过是用过
。这符咒浸入水中，可以看到当时“天眼”符咒之所见。澹台净要给她看什
？书斋正中有盆水，看来正是澹台净给她备下。江雪芽把符咒丢入水中，符咒溶解，水幕中浮现影像。
江雪芽端详着水中影，眼便看出这是在无间狱审讯室。认得这快没别原因，只因她也在里头待过好长段时日。
栅栏后面关着个男人，被锁在椅子上，双脚戴着镣铐。这人面孔十分诡异，正不停更改着容貌，会儿尖嘴猴腮，会儿俊美无俦。江雪芽知道，这肯定是秘宗活捉妖怪，这妖怪灵力不足，模仿人模仿不到位，没法儿固定成张脸。
大胆猜想，你早知道他是个卑贱半妖，若要他性命，岂会等到纸包不住火今日。当年你让他同臣结亲，打是让臣回护他周全主意。后来结亲不成，你废他秘术，断他右腿，是为让他无害，他日东窗事发，百家讨伐，不会把个废人视作威胁。可惜他们只看见你冰冷面目，看不见你苦心筹谋。桑持玉执意反叛秘宗，你心何尝不痛？”
澹台净冷漠地评价：“妄加揣测，自作聪明。”
“大掌宗分明是被臣看穿，恼羞成怒。”江雪芽轻笑，“大掌宗心怀天下，为天下子民计。人间狭窄，田地有限，养不起源源不断呱呱坠地孩童。十个人分碗饭，十个人都会死。五个人分碗饭，勉强能够苟活。严刑峻法驱逐劣民，是为让人间百姓至少人人有口粮。但是不会有人感谢你，即使是那些有口粮饱腹黔首，也只会埋怨你高居庙堂，不知人间疾苦，才让他们衣衫褴褛。如今你放弃不苦关外流民，只怕黑街更加恨你入骨。”她狡黠地笑，“所以
赌大掌宗心软，必定不会杀。”
澹台净缓缓移开视线，“退下，孤不杀你。”
江雪芽身体微微颤抖，“想退也退不啊……”
摩陀衍那、郎雅光、昆吾三大星官站在栅栏外，联合会审。
“人间藏多少妖魔？你们究竟意欲何为？”昆吾厉声诘问，“如实招来放你条生路，若不招，刮骨抽筋，让你生不如死。”
那妖怪嗬嗬低笑，“藏多少？走出这座牢笼，到街上去看看吧
她说着，咳出口血。灵压伤及她筋骨，此刻她承受压力无异于扛着百斤大包。纵使秘术者身体素质卓越，也受不如此折磨。江雪芽最后个字说完，便晕过去。她失去意识，向侧歪倒，并非朝着澹台净方向。底下玄武石阶足有九重，江雪芽本就跪在阶沿，这样昏过去，恐怕会滚下阶梯。澹台净端坐着，似乎无动于衷，任她倒下。
最后刻，江雪芽即将摔倒时候，双素白手接住她，她落入澹台净怀抱。
澹台净垂眸看她睡颜，半晌，道：
“胆大包天。”
江雪芽醒来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张榻上。被褥里熏过香，是很熟悉味道，江雪芽上澹台净时候在他身上闻到过。她揉着肩膀坐起身，发现这是间书斋，炭火摆在榻下，暖烘烘熏着脸。天光透过悬在落地罩下竹席，在地砖上打下片徘徊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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