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他低声问。
男人道:“欢迎来到乐园,朋友。”
桑持玉按住风衣下黑色霰弹枪,侧目观察周围。他嗅到大雨之下冰冷机械味道,除他自己之外,没有别生物气息。那个男人不在这里,他透过这些傀儡注视桑持玉。
“雨停。”男人说。
话音刚落,仿佛这两个字是句咒言,大雨顷刻间停歇。
“你到。”耳畔声音说。
桑持玉感觉到种说不出怪异,却依旧前行,停在被雨水洗得光可鉴人廊柱下,漆面照出他人影。他看见他自己,身黑衣,布料看不出材质。脸庞如既往冷漠,让人摸不出喜怒,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确是他自己,可是这里他是短发,干净利落,灿白如银。
佛音密密沉沉,近在咫尺,他感受到心头被无端地压迫。
“进去吧,记住,要小声,不要惊动他们。”
他依言入内,欢喜佛前,无数身着百衲袈裟僧侣正盘腿而坐,嗡嗡哝哝敲着木鱼。他行走于他们之中,发现这些僧侣十分怪异。他们是破铜烂铁组装成人,头颅是倒置铁桶,上面凿两个黑黝黝空洞,里面露出青莹莹暗光。铁皮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经文,雨点儿打在上面擂鼓似咚咚响。
他发现自己其实是名失去记忆特工,梦境里人和场景出现在他生活中。他大杀四方,拯救世界,和个勇敢美丽女人相爱相守。电影里三乳娼妓是个女人,目标把她更换成男人。”
桑持玉观察视野里人们,这里肖似黑街,却又不是黑街。他注意到所有人后脖颈上都有个六角形孔洞。
那是什?
脑子里忽然蹦出个答案——脑机接入口。
“你不问为什吗?”耳畔声音问。
“送你十九束
这些经文读得乱七八糟,听来邪佞至极。他充耳不闻,遵照耳畔声音指示,悄无声息地往前走。然而,当他准备绕过欢喜佛,那巨大佛像却睁开眼。后方,嘈杂至极经文诵念声像被谁掐断,忽然鸦雀无声。
天地静寂,只剩下滂沱大雨。
欢喜佛垂下头,灯泡似巨眼映着底下渺小人。桑持玉回头,所有铁皮僧侣都抬起头,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桑持玉知道,有人在这些怪东西眼睛后头,看着他。
耳畔传来阵低笑,平板电子音失真、扭曲,转换成另个男声。通讯器另头人在笑,似乎非常愉悦。
桑持玉意识到,在电子音第次卡顿时候,通讯器就被黑。桑持玉调整着呼吸,身体摆出警惕姿态。可他心却很平静,因为这个声音他太熟悉。又熟悉,又想念。
桑持玉没有搭理他。
那家伙自顾自地说:“根据情报,你目标是个男同性恋。”
桑持玉路快步北行,路过他曾与苏如晦相拥飞桥。
“这座桥叫‘鹊桥’。”耳畔男声道,“取自东方古诗《鹊桥仙》‘金风玉露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寓意。”
真正飞桥大约已经被妖族枪炮炸,桑持玉很想再上去看看。可他脚下没停,拾着青石板阶向上走。他默默计算着时间,走得有半炷香,前方出现大悲殿废墟影子。他远远瞧见欢喜佛黑暗又高大影子,嗡嗡佛音穿越滂沱雨声,像蜂子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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