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不用镣铐绑?”白若耶定定望着苏如晦,“苏如晦,你不长记性?杀过你,你不怕再杀你次?”
苏如晦笑道:“师姐,你不会。”
这次不是“你不能”,而是“你不会”。
“你错,”白若耶自嘲似笑声,手按在刀柄上,“你总是这样,念着旧情,以为谁都跟你似心软。当初你明明怀疑,说几句话,你就信。现在割过你喉,你还存着无聊希冀,到这龙潭虎穴里来指望回头。你心太善,这般卑劣,不择手段,你竟然还能原谅。
白若耶攥着罗盘,指节发青。她声音蓦地冷下来,“苏如晦,能割你喉,你凭什认为不会动周小粟?”
“师姐,你糊涂。”苏如晦说,“说是你不能,而不是你不会。”
白若耶愣瞬,继而发现自己指尖有阵阵麻意。
“师姐你是聪明人,没指望周小粟那个笨蛋能瞒过你。今日赴约,你定发现周小粟有猫腻。你还会发现,周小粟直劝你去找燕瑾瑜,当然,你不会去找,因为你知道燕瑾瑜并非燕瑾瑜。此外,你还会发现周小粟拼命劝你饮茶。你也不会喝,因为正如你猜测那样,茶里有迷药。”苏如晦慢条斯理地说,“可是你提防所有这些,却忘记提防另点。”
白若耶从齿缝里出声:“香……”
出罗盘,递给白若耶。她心里苦涩,苏如晦跟她说师姐和从前不样,她还不信。如今看,确实不样,师姐以前从来不威胁她。
罗盘泛起青光,符纹浮动,白若耶拿起罗盘,唤声:“阿晦。”
个清越男声响起:“师姐。”
白若耶轻叹,“你竟还唤师姐。”
“你不也叫阿晦?”苏如晦声音很平静,“找什事儿,直说。”
她对面,周小粟也昏昏欲倒。
“对,没跟周小粟交代在她熏香里放点儿迷药。”苏如晦笑吟吟道,“还在你俩谈话屋子放足暖炉,周小粟热,就会扇风,风扇,她身上香就会到处飘。切都很自然,因为根本不是演,是小粟自发行为。自发行为,你就看不出马脚。这个法子唯缺陷是周小粟也会中招,不过问题不大,牺牲师妹套师姐,值。”
周小粟骂两声苏如晦,头倒,晕过去。
白若耶仍苦苦支撑,没晕过去。她面前,榧木门推开,苏如晦从外头走进来,后面跟着面无表情桑宝宝。
苏如晦把她扶起来,给她闻闻薄荷香,白若耶神思终于清醒些,眼前模糊人影也渐渐清晰。苏如晦还是老样子,蹲在她身边吊儿郎当。从他眼神里,白若耶看不出丝毫怨怼和愤怒。倒是桑宝宝,冷冰冰,白若耶明显能感觉到这厮不待见她。
“你做事还是像以前样,太冲动。深入虎穴不是英雄,而是蠢货。”白若耶道,“把澹台净留在石巢,今天事当没发生过。”
罗盘对面沉默会儿,苏如晦道:“太不巧,刚刚把他送回离州。”
白若耶不相信苏如晦话儿,道:“小粟在这里,阿晦。把澹台净带给,把小粟还给你。”
周小粟苦脸,“师姐你好狠心,你拿威胁师哥?”
苏如晦那边在笑,“师姐,你不能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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