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澹台净，”白若耶轻声说，“跟
说说你妹妹吧，卷宗里说，当年你推行放逐流民
苛政严法，她极力阻拦，请命探索雪境，以求种族百年生计
走
好。她想，走也好。
头很痛，她却懒得吃药，独自坐在窗边。这是澹台净原来坐位置，从这里可以眺望整个边都。大街上走着奇形怪状妖怪，拖着长尾妖蝠飞翔在空中，北辰殿里端坐着妖王君。她觉得头要裂开，痛苦难当。有什
东西从脑海深处爬出来，鲜血淋漓，像来自过去幽魂，生生钻开她脑窍。她捂着脸，血从指缝间滴落。灵心天通在松动，她七窍在流血。
双戴着金色镣铐脚停在她面前，她抬起头，看见澹台净冷漠面容。
分明他才是被囚禁囚犯，此刻狼狈不堪人却成白若耶。
“你没走？”白若耶沙哑地问。
儿上让雨给逼停。那时候她十二岁，已经是个会怜香惜玉小大人。苏观雨立在树下，单薄得像缕烟，要被风雨打散似。她把她伞丢给他，自己冒雨回山。后来他来还伞道谢，临走时定定瞧她半晌，尔后微笑着说她很像澹台薰。
很像澹台薰。这话儿没什奇怪，很多人对白若耶说过这话，包括澹台净。
可是不知为何，白若耶现在忽然说不出口。
为什大家都说她像澹台薰？澹台薰到底是个什样人？白若耶忽然感到剧烈头痛，她会儿想起澹台薰收在秘档里美人图，会儿又想起她在石巢里遇见幻影。疼痛让她冷汗直流，她竭力支撑着，咬牙道：“够，不必再闲聊。苏如晦，给你个时辰从边都离开。个时辰之后，会带兵包围你住所。”
苏如晦想来扶她，“你怎？”
澹台净盯着她脸上血迹看半晌，折身跪坐在几案后，淡淡道：“已是废人，回去又有何用？不如候在此地，看你们自取灭亡。”
白若耶喃喃道：“自取灭亡……”
“妖族多短视之辈，”澹台净伸出手，空中飘雨落在他掌心，“江雪芽，凭你人，背不起他们。”
白若耶苦笑声，澹台净囚于塔上，却能洞悉边都大势。其实很简单，他只消得眺望街道上游弋嬉闹妖族士兵，便能管中窥豹，知道现在妖族流行着怎样*靡风气。士兵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贵族？可惜这简单道理，她族胞却不知道。
白若耶忽然觉得疲惫，病痛和幻觉折磨着她，她似乎已是强弩之末。
白若耶挥开他手，闭闭眼，道：“就当欠你，今日以后，们两清。下次再见面，定会杀你。”
白若耶头也不回地离开，苏如晦在她身后说：“个时辰之内，会在这里煮茶。如果你想找，就来见。”
白若耶没有回头。
出驿馆，侍从忙不迭上前来打伞，她把侍从推开，独自上马，冒雨回石巢。话说得那样狠，离开时候却像逃跑。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在躲避“澹台薰”这个名字。那名字就像无处可归鬼魂，追逐着她，她没有来由地感到恐惧。
回到自己石巢行宫，草丛里堆满尸体，她无暇去管，按着疼痛不休太阳穴，蹒跚上石塔。人去楼空，澹台净早已不见，窗没关，扑扑雨打在几案上，湿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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