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阿薰守夜,抚摸她浸满汗水额头,她在梦里喃喃喊阿爹阿娘。他写信给父母,请他们回来看望阿薰。前线父母未曾归来,却送回来个虎背熊腰武将。那日以后,澹台薰开始武道修行。
他无法理解,阿薰被病痛折磨,为何还要鸡鸣晨起扎马步,挥舞木刀与木桩搏斗到深夜?他拦住阿薰师父,请他传话给父母,延迟阿薰武道修行。高大男人却没有接他信,只道:“嗣子,澹台家不养屈服于病痛废物。”
“她才五岁。”澹台净道。
“你三岁开始跟着老师修习你该学东西,五岁时已会诵读百家诗书。”男人道,“如果她没有继承,bao雪秘术,那她可以和澹台家其他女郎样,养尊处优,学些女红缝补,等着长大嫁人。可她继承,bao雪,她命中注定要担负家族大任,天下大义。要走这样路,五岁开始准备,已算迟。”
澹台净深深蹙起眉心,他是个精致娃娃,蹙起眉来有种小大人模样。他知道修行之苦,别孩子玩耍嬉闹,他却只能枯坐于书斋遍遍读书。他九岁,形单影只,没有朋友,连家族里堂兄弟姊妹也认不全脸。
故事开始于个雪夜,离州澹台氏大宅,灯火通明深深门户里,个女婴呱呱坠地。澹台净那时候四岁,牵着父亲大手立在檐下等待。他是澹台家嗣子,从他会说话起就有三个老师日夜跟随在他身后,告诉他行走不可趋,端坐当如松,连睡姿也要端端正正。他四岁,已经懂得喜怒不形于色。澹台家嗣子应该像庙里神像般供人瞻仰,而作为座神像,他不可以有喜怒哀乐。即使他很好奇暖屋里新生胞妹,他依然稳稳立在檐下,不动如山。
暖屋榧木门被推开,稳婆双手高举着缕灰色胎发跪在他父亲面前。
“恭喜大掌宗,澹台氏又得,bao雪秘术!”
他父亲接过那缕胎发,却并不喜悦,幼小澹台净听到声浅浅叹息。
从此澹台净多个妹妹。那时节天下不太平,他父母披甲征战于外,尽管他才六岁,身为长兄,亦必须担负起看顾妹妹职责。父母教导他要疼爱幼妹,他素来听话,故而当她呜呜哇哇爬到他面前,用沾口水手指抓他长发,还在他怀里滚来滚去时候,他耐着性子,动不动,径自读书。揄系正利。
他不希望他妹妹与他般,过这样枯寂生活。
“这条路,人走足矣。”澹台净仰着头道。
男人捋着胡子大笑,“澹台氏不愧是澹台氏,你们这些孩子真是令大开眼界。可是嗣子,你不该替阿薰做决定。如果要放弃,你让阿薰自己来同说。”
晚间,他与阿薰对坐。女娃太小,盘
但很快,他怀里传来阵刺鼻尿骚味。他低下头,对上澹台薰圆溜溜双眼。
澹台薰捂着鼻子,满脸天真,“哥哥,尿尿。”
澹台净:“……”
人不应当有妹妹。他默默地想。
澹台薰五岁开始犯头风,发病时间比澹台净还早两年。头风病是澹台氏家传病症,大宅里辟个院子专门收容四方疗愈秘术者。每隔几天,便有疗愈秘术者拎着药箱往澹台薰院子跑。她才五岁,还是个女娃。如此剧烈病痛,澹台净能忍,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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