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之前所看见切,只不过是由于发烧而产生幻觉或者是噩梦罢。
真奇怪。
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能看到很远地方。
邱言至记得上次,他只有依赖贺洲才能看见世界时候,能看见范围很小。
邱言至眨眨眼睛,他抬头看眼吊瓶,然后伸手把它取下来,又走下病床。
他左手上插着针管,右手举着吊瓶,步步走到窗户边。
没错,他能看到很远很远地方。
可等邱言至用那双黑白分明眼睛盯着他,说,这是个游戏世界时候,贺洲却清醒地明白——邱言至这次没有撒谎。
邱言至向他撒那多谎,为他营造那多虚假甜言蜜语,浓情蜜意。
却偏偏,偏偏将血淋淋现实,以最残忍方式揭露给他。
贺洲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谢他终于对自己说实话,还是要恨他为什要对自己那残忍.
邱言至整个脑子都快成浆糊。
明明邱言至才是揭露真相那个人,明明邱言至才是个审判者,明明是邱言至居高临下地对他宣判死刑——说你是个NPC。
……明明是邱言至,把他存在都给彻底否决。
可昏迷人却是邱言至。
邱言至像是受到什巨大冲击样,即便是昏迷,也拉着他不松手,整个脸庞都因为高烧而变得通红,身体也滚烫地惊人。
贺洲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时候,听见他带着哭腔哀求着,呼喊着:贺洲,救救。
前走两步,进洗手间。
他关上门时候动作顿下,手移到门把下面,把门反锁上。
然后贺洲走到洗手台面前,打开水龙头。
水龙头水哗啦啦地往下流,贺洲接连捧几把水,尽数扑到脸上。
冰冷水洒在脸上,顺着脸颊流到颈中,让他头脑愈发清醒冷静下来。
邱言至看眼洗手间方向,转身出病房门。
他走到楼顶,又走到楼下。
最后又回到病房。
世界还是完好无损模样。
即便贺洲不在身边,世界也没有崩塌。
他就呆呆地站在洗手间面前,也不知道是在想什,只觉得大脑片混乱。
直到路过护士看见他,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问他为什自己把针拔,他才回过神来。
护士推着车过来,把他带到床上,拿出棉签小心翼地把他手上鲜血擦拭干净,消毒,又给他重新扎上针。
护士走时候叮嘱说:“今天还要再输三瓶,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再乱动,你被送过来时候都快要烧到40度,不能马虎大意……”
护士走后,邱言至坐在病床上,转头看向窗外。
……救救?
贺洲觉得可笑。
个玩家向个NPC求救吗?
个人类,向团数据求救吗?
邱言至撒谎成性,从头把他骗到尾,贺洲有时候几乎会怀疑,邱言至是不是说每句话都是假话,做每件事都是在演戏。
贺洲关掉水龙头,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抬头看着镜子里那个男人。
他是个NPC.
贺洲已经想不起来,邱言至告诉他这件事情时候时,他是怎样心情。
他还来不及震惊,他还来不及痛苦,他还来不及愤怒。
邱言至就昏倒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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