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牵着手跑得飞快,跑出商场,跑进没人街道。
终于停下来。
心脏似乎也跳地快极,他重重地喘着气。
夏远边喘气,边却又忽然甩开他手,夏远擦下额头汗,由于跑步缘故,他脸颊有些泛红,可现在抬头看向贺洲时候,眼神却又片冰冷,夏远扯扯嘴角,似乎露出来个讥讽般笑,然后转身离开。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母亲穿着漂亮裙子,父亲笑容满面地拍照,他就蹲在旁自顾自地揪小草。
然后画面变成学校,个男孩忽然甩着书包扔到他旁边座位:“这儿没人吧。”
他摇头,男孩就坐在他身边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也不知过多久,男孩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他似乎发现自己在看他,扬扬眉,神态像是只高冷孤傲猫。
他整个世界又变成片惨白。
无数画面随着这道雷,齐齐地劈进他脑海里。
……
窗外乌云密集,闪电把黑夜劈得像白昼,巨大轰鸣声让他整个人都打个哆嗦,个小孩掉手里乐高,浑身都颤着,终于害怕地哭起来,坐在地上喊着爸爸和妈妈。
但没有人应。
那些灰黑,如乌云般色彩缓缓淡去,他眼前似乎又映抹隐隐约约红。
紧接着。
双手出现在他眼前。
个男孩手。
细瘦,惨白,青蓝色血管清晰可见,似乎有血珠掉在男孩手上,却又很快被雨水晕开,丝丝缕缕滑落到地上。
贺洲什也看不见,他甚至没办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地上躺着,但却能感觉到有雨滴掉在他脸上。
眼前不知道是灰还是黑,只是蒙蒙片。
……邱言至。
贺洲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啪嗒。”
接下来便是零碎,杂乱
“叫夏远。”
“秦贺。”
贺洲听见自己说。
画面再转,他就看见那只高冷孤傲猫蜷着身子,躺在商场地板上,被群人指着鼻尖言辞激烈地辱骂,被个女人又踹又打。
他冲上去,拨开那群人,拉起地上夏远,就朝着门口跑出去。
下雨天晴。
在地上爬来爬去小孩学会个人玩耍。
他大些。
可以走,可以跑,可以跳,可以不被父母牵手,不被拥抱。
阳光灿烂日子里,家里人起去野餐,母亲脸上展现着很明亮笑,他开心,便也跟着笑。
贺洲抬起头,便看见个稚嫩脸。
那是个十三四岁男孩,脸色苍白,身材瘦弱,以至于他衣服都显得空空荡荡,他刘海有些长,此刻被雨打湿些,便被主人不耐地拨到两侧,露出光滑洁净额头,清亮眼睛,和淡色嘴唇。
——那是贺洲曾在秦贺相册里见过……十四岁邱言至。
邱言至死死地拽着他胳膊,雨滴落在他鼻梁上,顺着鼻尖滑落下来,他皱皱眉,有些吃力地说:“秦贺,你也动下啊!”
天边似乎又出现道惊雷。
又有雨滴掉在贺洲脸庞下。
邱言至。
贺洲重复地喊他爱人名字。
雨滴似乎落得更厉害些,又掺些温热,不知名液体来。
贺洲睫毛颤颤,终于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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