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现在不能称太子,对方已是新帝。
十八日前,他还以为对方是个大好人,现在他才知道对方心有多黑,跪在对方面前时候,他都忍不住发抖。
崔令璟新登基,手里压堆事,今日才得空闲时间,又从宫人手里得知雪芽能下床,就叫人带过来。
此时,他冷眼打量雪芽,觉得对方似乎比数日前要更加瘦,像个小羊羔子。跪在地上露出截白腻细细颈子,随手掐就能掐断。
雪芽似乎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是抖,随后把头埋得更深,恨不得让自己毫无存在感。原以为泼天富贵近在眼前,现在才知道只有阴曹地府等着他。
“把他送去阉吧。”太子拿过宫人递过来巾帕擦擦手,但转身离开时,又停住脚步,“等等。”
他重新看向雪芽,漫步到其身旁,“把他脸抬起来。”
这话落,自然有宫人照办。
雪芽被迫抬头,巴掌大小脸上,双眼泪蒙蒙,脸上泪痕未干,他在看到太子时,瞳孔先是缩,随后泪水涟涟,像是求饶。
太子不为所动,眼神往下,“衣服。”
殿内本是静悄悄,因为这句话,有人开始走动。雪芽有瞬间迷茫,等被两个人摁住肩膀推到屏风前,手紧接绑在屏风上方雕花栏时,才幡然醒悟,这鞭子是要抽他。
还未来得及求饶,块白布就塞进嘴里,只剩“唔唔唔”声。
太子拿过放在玉盘上长鞭,丹凤眼冷冷乜着雪芽,抬手就是鞭。
雪芽虽是出身勾栏院,可老鸨紧张他这身皮肉,严刑酷打是没有过,如今他才算真正尝到什是痛。
不过鞭,他泪流满面,三鞭下来时,他觉得魂魄飞半,抽到第七鞭时,他已经动弹不得,离晕死过去不远。
“怕朕?”崔令璟意味不明地出声。
雪芽先是顿,随后忙摇头。
“不怕就抬起头。”崔令璟又道。
雪芽浑身颤栗,却也只能抬头,他看到那张阴柔脸,眼里就含上泪。崔令璟瞧见眼泪,轻轻笑,“哭什,朕今日又没打你,你那喜欢哭,莫非先帝时常罚你?”
雪芽想忍住眼泪,可他又怕眼前人,眼泪忍
旁边宫人立刻上前,将雪芽脱个精光,因为刚被抽顿,衣服沾血黏在身上,此时被强行脱下,弄得雪芽眼前黑,哭都哭不出。
太子垂眼打量着,蓦地笑,“这玩意这小,不阉跟阉又有什区别,罢。”
说完,转身走。
*
雪芽在硬板床躺半个月,每日都有人过来给他换药,待到第十八日,才勉强能下床走动。他能下床,就被带到太子跟前。
太子鞭子玩得好,抽人正面,不会抽到脸,故而雪芽身衣服破破烂烂,脸还是完好,正待要抽下第九鞭时,有人碎步从殿外进来。
“殿下,君后派人送东西过来。”
太子手顿住,眼里似乎闪过欣喜。他将带血长鞭丢到旁边宫人,曼声道:“什东西?”
“红豆稣玉盏,君后方才用点,说是味道不错,特意叫人送到东宫,让殿下也尝尝。”来人回话。
太子闻言勾唇笑,“亚父知孤爱吃甜食。”言罢,眼睛往还被绑着雪芽身上转圈。雪芽低垂着头,衣服上全是血,像是已经晕死过去,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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