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大抵看出他情绪低落,宽慰道:“公子别太放在心上,这花娇气得很,养死很正常。”
但这盆君子兰在贺续兰手里时候却养得极漂亮。
“是照友人所教去养,为何他养得好,养得不好?”尹青悬不解问。
花匠想半天,勉强给出个回答,“许是这花认主,离原主人就不想活。”
君子兰认主,他身边少年也认。尹青悬不明白为什他们都认主,明明都被主人抛弃。
吃面只让他暖和下,现在又觉得很冷,不仅冷,浑身都很疼,没有力气。
尹青悬回来时候,发现雪芽蜷缩着身体窝在床上,眼睛紧闭,仿佛已经睡着。他走近床边,把人从床里侧拉出来,动作并不轻柔,雪芽大抵感觉到疼,含含糊糊地喊疼,喊疼,还喊哥哥。
听到“哥哥”二字,尹青悬顿下,随后冷漠地回句话。
“你认错人。”
病迷糊人没听到他这句话,只重复地说自己疼,说难受,还让哥哥抱抱他。边说,边掉着眼泪。
尹青悬少年时期喂过幼弟吃饭,不过当时幼弟顽皮,用膳并不乖,满屋子跑来跑去,甚至跑到屋外去。自此,尹青悬再也没喂过幼弟吃饭。
此时喂人吃面条,时间仿佛回到数年前,不过还是有区别。幼弟亲近他,但不听话,而怀中人不亲近他,却不得不听话。
明明不喜欢他喂,可还是老实地张嘴,虽然眼里直含着泪珠。
就像头驯服小羊羔。
碗热面下肚,雪芽脸色总算好看些,唇色也没有那青白。他吃完面就想从尹青悬腿上下去,可尹青悬没松手,他挣扎几下没挣开,只能看向对方。
虽然是驯服小羊羔,可实际上是他人驯服小羊羔。尹青悬记得雪芽刚入宫时野心,当时对方心想爬是崔令璟床。
他盯着还在喊哥哥少年,半晌将人抱入怀里,动作相较之前温柔不少。尹青悬端起药递到雪芽唇边,病糊涂雪芽没怎挣扎,甚至还配合地张嘴喝药,只是喝口就皱次眉。
喂大半碗,人就死活不肯再喝,为逃避,甚至把脸埋进他怀里,还委屈
尹青悬养过盆君子兰,确切说,那盆君子兰开始是贺续兰在养,他去贺续兰房里看到那盆君子兰。
“喜欢?”贺续兰注意到他目光直在君子兰上,“送你。”
尹青悬对君子兰这种花有所解,知道贺续兰这盆君子兰是其中名品,“太贵重,不能要。”
“别人送,也不知道价钱,马上就要去江南,没时间照顾这盆花。”
于是,尹青悬把这盆花接回府,但贺续兰远去江南没多久,那盆君子兰就烂根。他请来上京有名花匠,却依旧没能把花救活。
尹青悬对上雪芽视线,拿出手帕,雪芽想接过手帕,可尹青悬避开他手,亲手帮他擦嘴。
这个动作显然过于亲密,雪芽身体更加僵硬,他不明白尹青悬为什突然对他那温柔。
擦完嘴,尹青悬还未松开人,转而伸手摸摸雪芽额头。
滚烫,明显是生病。
尹青悬略思忖片刻,将人抱回床上,再度转身出房间。他每次出房间都会把门锁上,这次也不例外。雪芽听到外面上锁声音,颤着手把身上被子裹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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