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玄被卸去军中职务消息早已被血阁探子带回玄冥国,可是直到如今,对方却始终十分安静,甚至安静得有些骇人。
对于此事黎玄总觉得有些不安,依照以往经验,此刻玄冥人就像只收起利爪,蛰伏在暗影之中,随时等待击毙命猛兽般。
承欢殿中,澜璟特意摆两桌酒宴犒劳众人,凌风,齐闵还有不少府中亲信都在受邀之列。
傍晚霞光悄悄漫过殿内精致窗棱,个个熟悉身影便各自默默入座,相互低声寒暄着等待澜璟到来。
推开华丽殿门,澜璟挽着黎玄胳膊缓缓走进屋内,此时他身上穿袭素锦长袍,头上别着羊脂白玉灵狐簪,虽说黎世鸿辞世已过半月,他却依然陪着黎玄素衣素食直到今天。
父亲在求死。
在黎素死后……
在看到自己被澜璟用弱小身躯护在黎薛氏面前时,只怕就已做出决定。
他病,他死,都是他早已为自己安排好结局。
难以名状心酸……
黎世鸿在正月初六下葬,澜璟和黎玄早早便素衣白袍来到黎府门外,因为奉龙霄国皇帝旨意,切都以品军侯之礼行事,所以场面自然十分隆重。
晨曦微露,天上虽然不再飘雪,却依然没有放晴,朦朦胧胧,整个世界仿佛都笼罩在片令人压抑迷雾之中。
出殡队伍浩浩荡荡行在街头,所有人身穿麻衣,头戴白孝,九步叩,痛哭哀哀。漫天飞舞黄纸飘飘洒洒落在地面,被车轮缓缓碾过,家仆们抬着纸质金童玉女,牛马牲畜,亭台楼阁,甚至金山银树,步停跟在其后。
金丝楠木巨大灵柩由众人抬着路缓缓前行,那在风中飘零纸钱却在不经意间乱黎玄眼,将他猛然间带回那大雪纷飞夜晚。
“看到你们平安回来,便安心。”
就连这普天同庆上元佳节,最后都精精简简只设两桌家宴。
二人同走到主位旁,澜璟便侧头看看面色严肃男人,从桌上端起两只酒盏,只仔细递到黎
黎玄眼角有些湿润,却又不放心侧头看看澜璟满眼担忧目光,他默默伸手,安抚般握住他微凉指尖,送葬队伍仍在寒风中缓缓前行,可是那十指相扣间,却传来缕直达心底温暖。
……
喜气洋洋新年,却始终带着抹似有若无伤感。纵使黎玄表面上不曾表现出分毫,可是那隐隐带着自责目光却瞒不过澜璟半分。
转眼已是上元,节日慵懒还未褪去,新年硝烟便已悄悄燃起。
黎世鸿死后,摄政王便向西北边境加派大量兵马,粮草物资也比往年增加不少。那意图十分明显,就是要控制住边境局面,让黎玄永远没有机会重掌兵权。
“玄儿,无牵无挂……去做自己该做事情吧……”
弥留之际,父亲双眼已经带着几丝骇人浑浊,就连凝视着他目光也空洞而迷离。他用那如同枯枝般手紧紧抓住自己,就这样字顿对他喃喃低语。
那个生叱咤沙场、铁血无情男人,却在这最后时刻……老泪纵横。
去做自己该做事……
或许是那日过度悲伤扰乱他思绪,这明显暗示竟让他直到今天才领悟到话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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