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昭冉道,“长老回门不久,便在晨省之时当着全派自述己过,还自罚思过崖静坐八年以证悔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仙途漫漫,何能帆风顺?长老能悔,便依然是辈翘首。可惜长老前往颖河清剿水鬼,竟又不幸遇害。掌门体恤长老,又念及母之过错不能累及稚子,特令前来接回戚隐小友,若他克承长老衣钵,也不失为件幸事。”
戚隐没再说什,指指姚小山,“他就是戚隐,你把他带走吧。他爹留给他琉璃子在打怪鸟时候散,就在前院。”
姚小山震惊地看着戚隐,结结巴巴地喊他:“表……表弟你……你不想?”
“你不是直想去?去吧,好好修行,”戚隐扭头望见地上残破尸首,眼神暗暗,“不要辜负小……夫人期望。”
他返身把落在前院包袱背起来,对姚家老太太做揖,“老夫人,走,您保重身体。”
有关?”
戚隐原本还愣着,听到这话儿连忙把扶岚拉到身后,道:“和他没关系,他是朋友,他是赶来救。”
昭冉笑道:“无关便好,贫道来接戚长老遗孤回山,不宜节外生枝。”
这厮笑得像副笑脸面具,戚隐看心里有些不舒服。转眼看扶岚,他还是那副淡淡神情,仿佛什都不在意。
昭冉又望向老夫人,“老夫人,还未请教戚隐小友身在何处?不知此间二位哪位是戚小友,又或者……他已经命丧妖腹?”
老太太拉着他手落泪,“你等天明再走不好吗?还有那些银钞,都拿上吧,拿上吧。”
他摇摇头谢绝,走到门边,忽然想起门被闩着,想回去拿钥匙,扶岚指尖划,锁就断,门吱呀声打开,露出外面黑漆漆巷道和沉沉夜色。他回头望望里边,姚小山和老夫人抱着尸首痛哭,小圆呆在回廊里双眼无神,木头人般。昭冉揣着袖子站在旁边看着,脸上神情漠然。
大约修仙便要断情绝爱吧,心向着苍苍大道,哪里会在意这点儿砂砾般世俗私情呢?戚隐默默地想。
另个白衣人抱着剑偏头望着他,这人儿看着有些怪,直没吭声,右手上戴只黑手套,脸上饶有兴味模样。
戚隐皱皱眉,转头想走,身后又传来昭冉声音,“小友,还要奉劝你句,妖道不是
底下片寂静,老太太泪眼朦胧地望望戚隐,正要开口,戚隐却先问道:“小人冒昧,敢问这位仙长,无方仙山对戚隐不闻不问十八年,为何又想起要把他接回去?”
“不闻不问?”昭冉馨馨然笑起来,“小友恐怕误会,无方仙山对戚隐从未有看管之责。修道之人断七情,绝六欲,十八年前戚长老前往乌江降妖,戚隐之母不知恩图报,反倒魅惑长老远离大道,沉迷绮念。所幸长老最终幡然悔悟,重归仙山,否则数十年修为皆付诸流水。独自抚养戚隐,后又埋骨江底,是其母自食其果,与仙山有何干系?”
“埋骨江底?”扶岚忽然出声,“阿芙死?”
“阿芙?”昭冉道,“若你所说是戚隐之母孟芙娘,她已在戚隐小友五岁之年被水鬼拖入江水。”
扶岚陷入长久沉默,戚隐也缄默阵,又问:“戚隐母亲勾引你家长老这话儿,是戚长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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