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静会儿,戚隐又问:“呆哥,刚刚狼王说你气息不像妖也不像魔,是什意思?”
扶岚望向远山,道:“猫说跟着它,是只猫妖。后来阿芙说是她小孩,是人。”他垂下眼,轻声道,“小隐,也不知道是什。”
不是妖,不是魔
扶岚拍拍自己肩,“难过话,肩膀借你靠。”
戚隐心头暖,笑笑,说:“谢啦。其实也没有很难过,就是有点闷。不就是没爹,你也没,咱师兄师姐也没,早就习惯。就是受不总是有人在耳边念叨他,搞得好像有爹似。他是大英雄嘛,知道,斩妖除魔,披肝沥胆。也知道他心向大道,不回来找娘情有可原。”
扶岚静静看着他。
“可那又怎样,他是别人英雄,又不是,毕竟……”戚隐垂下头,碎发遮住眼睛,蔫巴地像路边根狗尾巴草,“毕竟,连他叫什名儿都不知道啊……”
“戚慎微。”扶岚忽然说。
声,好像跨越山山水水,被天风送到耳边。狼王说那是鲛女,她们住在下游,成天吊嗓子,它听二十年,终于发现她们只会唱首歌。
“长得挺漂亮,穿得也少,你俩要是不介意她们下面是鱼尾巴,可以考虑考虑。”狼王说。
戚隐干笑道:“谢狼王好意,们还是专心修道好。”
几个不知名小妖从落叶堆里爬出来,看见狼王吓得哆嗦,又爬回去装死。小溪上萤火慢慢汇聚,凝成个妙龄少女轮廓,在溪水上飘荡。戚隐问那是什,扶岚道:“萤妖,食人。”
歌声还在继续,缥缈得像阵烟。他们走截子路,在溪水边上停下。狼王伏在溪岸上,望着水里月亮,道:“小崽子,莫怪你老子狠心。男人嘛,难免犯这样错儿。老子也有不少私生子,不知道在哪天边儿蹦跶呢。老子吃过凡人不说上万也有成千,单敬你爹是条汉子。好好学,别丢你爹脸,你爹脸薄,看见女人洗澡都会脸红。”
戚隐愣下,抬头看他。
“阿芙告诉,不是道号,是本名。”扶岚道,“你很想要个父亲?”
戚隐挠挠头,道:“说不想是假啦。小时候表哥拉着跟同窗打架,被打得头破血流,趴在地上暗暗地想,要是爹从天而降把这帮人打得落花流水就好,结果每回都是小姨夫来救场。但他只牵着表哥走,只能边揉膝盖边跟在后面。”
“今天帮你赢。”扶岚说。
“……”那是你搬出跟你同名儿猪妖名号把那个狼王吓怂。戚隐有些无语,他没想到扶岚竟然这厚脸皮。
戚隐没再说什,好像把狼王话听进去又好像没有。他不笑时候脸上就淡淡,好像和谁都隔得远远。
两人狼同看水里镜花水月,涟漪微漾,萤火森森,静谧得像场梦。
月上中天时候扶岚拎着戚隐回思过崖,鲛人歌儿已经听不见,四周片静寂,月光淡淡,世界像笼在层薄薄水里。戚隐不想回去睡觉,坐在崖边吹风。扶岚陪着他,两个人坐在夜空下,是渺小又瘦削黑影子。
“你在难过。”扶岚说。
戚隐扯扯嘴角,干巴巴地开玩笑:“这都被你发现,你好厉害哦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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