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凡人真麻烦，天地这
大，干嘛非得买个笼子把自己关起来，不关还不舒坦。”狼王摇头。
戚隐又叹
声，走到狼王头顶盘腿坐下，天边挂着
轮火红
日头，烧红半边天，连带着底下烟树似乎也着起火来。戚隐托着腮帮子问：“狼兄，你们妖怎修炼啊？也打坐顿悟？”
“那是你们道家名堂，小子。”狼王道，“妖类相食以壮大己身，杀戮、吞噬才是妖修炼法子。南疆妖族丛聚，各分领地，常听闻支妖族被另支妖族厮杀殆尽，领地烧为旱土。妖魔亦相杀不止，若遇见九垓蹿出来魔，又是场死战。”
戚隐有些发愣，忽地想起呆哥来，便问道：“那妖人呢？妖人也像你们样修炼？”
狼王摇头，“妖人不大样。妖人大多是走邪路道士，大多不在南疆，你们正路打坐念经参悟，他们食人精血吸人修为修炼。”
戚隐在外头瞎晃悠天，他每回心情郁闷时候就喜欢遛弯，东看看西摸摸，拔个草戳个蚂蚁窝，溜着溜着心里就舒坦。日落时候遛到思过崖，顺着藤蔓爬下去，狼王趴在崖下晒太阳，斜阳照在他云浪样白毛上，染上层橘黄色，像浑身披着腾卷火烧云。
戚隐松藤蔓，手枕着脑袋往下仰，正落在狼王背上。皮毛松松软软，躺在上面像被棉花裹着似，戚隐长吁口气，闭着眼睛养神。
“臭小子，今儿怎有空来看老子？”狼王闭着眼睛眯开条缝儿，“是不是修剑毫无进益，来找老子诉苦来？”
“不戳人伤疤会死啊？”戚隐懒懒地说。
狼王笑两声，“不会死，但会少很多乐子。”
“可万是打小就在南疆妖怪堆里长大妖人呢？”
狼王拉直身体伸个懒腰，“凡人崽子天性孱弱，没有利爪没有尖牙，没有父母相护，活下来几率微乎其微。不光是凡人崽子，妖以族聚，嘉陵水妖，凉山雀族，岷林虫窟……各有领地，在自家领地倒也无妨，小妖若不慎去别家领地，也是九死生。”
戚隐沉默会儿，呆哥没见过爷娘，大约是个被遗弃在山林里孩童。戚隐记得在来凤还山路上云知问过呆哥有没有族人，除戚隐，呆哥只说肥猫。这两个家伙没有族群，没有仰赖，是失群独行相依为命妖怪。戚隐问：“若是没有族人
“唉，羡慕你啊老兄，啥也不用干，天天趴在这儿晒太阳。”戚隐叹口气。
“羡慕个屁，老子背毛上都要长蘑菇。”狼王没好气地哼声，“你有什好羡慕，日日打打坐念念经，难不成没有女人没有美酒，心里痒痒？”
“那
也不能辈子在这儿打坐念经啊，将来总有天要出师下山自己找活路。道法大成成为派长老梦就不做，那就当个游街串巷抓抓小妖伏伏小魔道士吧，可连御剑术都没学会。”戚隐望着天道，“狼兄，们凡人跟你们妖不同，凡人要买宅子要娶媳妇儿，生娃娃还得养，供他吃喝供他读书给他娶媳妇儿，不像你们风餐露宿随地放炮放就跑啊。”
“你丫才随地放炮！”
“唉，总之处处都得花钱，可全身上下只有三两半银钱。将来要是出师下山，连个房子都赁不到，难啊！”戚隐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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