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也太嚣张,把老子当什?坐骑吗?”狼王骂骂咧咧,“要是老子不过来,你非得摔成肉酱不可。”
“那你这不是过来?”戚隐懒洋洋地望着天,“狼兄,年底无方罗天论道,明儿就得走。”
“就你还论道,得吧。无方那帮牛鼻子道士,虽日日臭着个脸儿,但能耐是真能耐。你们凤还这帮崽子除云知勉强够看,其他给人提鞋都不配。啊,对,”狼王道,“让你哥哥去,你哥哥是天生煞星,让他去,无方那帮老不死也得让道儿。”
“就是去长长见识,转圈儿就回来。”戚隐坐起来,道,“狼兄,这次去无方,说不准会见到那个死鬼爹,不定是死还是活,你有没有什话儿要转达?”
“……”狼王沉默阵,金色眸子明明灭灭,过半晌,戚隐听他道,“老子与你那个死鬼爹别,算算也有二十年。二十年前老子座下只癞皮狼抓个姑娘。那姑娘长得瘦不拉几,身上没有半两肉,做饭倒是挺好吃。你爹受托而来,与老子大战。那战战得昏天暗地,老子惜败两招,身上挂彩。但最后关头,老子奔行云上,打眼瞥,正好瞧见那姑娘在山涧里洗澡。老子脚把你爹踹到那山涧里,哈哈哈,老子打不过他,那姑娘倒是可以,把你爹打得头破血流。”
肚子里得。自从戚慎微扬名八方,吴塘镇铁匠铺里打剑十把有九把叫“归昧”,许多少年郎攒足银子买来佩在腰间装相,把戚慎微当做毕生榜样。街上乱跑小孩儿手里拿桃木剑,十把里也有九把写着“归昧”。他小时候也有把来着,他自己削剑自己刻字,后来被姚小山抢走。
没想到现在,他竟然拿到真。
戚隐接过剑,拔出剑鞘,却没看到预想中光芒四射,凛冽如雪。他看到剑身布满铁锈,斑斑驳驳,像是老人家脸膛,日薄西山。
对,他听说厉害仙剑都是认主,归昧不解锈,大约是不认他吧。戚隐耸耸肩,爽快收剑,踅身要走,跨出门槛时候忽又收步子,扭头问道:“你们早打定主意要去吧?要是非不去呢?”
“那就只好将你打晕,让云知带去无方。”清式笑眯眯地答道。
“你这也太阴。”戚隐无语。
“你们凡人怎说来着?兵不厌诈。谁让你爹脸皮薄,若是老子掉进去,老子才不慌,挺腰子就上,恁娘们光溜溜,哪敢和老子废话?”狼王哼声。
“你们在哪儿打?”戚隐问。
戚隐:“……”
说好不强求呢?
目送戚隐下山阶,消失在淡淡雾气里,云知抱着手臂道:“归昧乃上古灵剑,若未认主,执剑者手臂会被霜气冰封,当初不过握握剑柄,霜花直结到手肘,差点儿没把冻死。小师弟明明安稳握剑,怎解不锈?”
清式苦笑道:“不是归昧不让他解,而是因为这孩子灵力太低微,解不开。他毕竟是元微孩儿,归昧怎会不认他呢?年轻人,还是得多修炼呐。”
出发前天,戚隐去思过崖。夜色浓稠,像化不开墨。他爬到崖上喊声“狼兄”,然后纵身跳。底下个白影蹿过来,他将手枕在脑后,躺进狼王软蓬蓬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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