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灵枢看
他
眼，道：“大水冲墓，恐怕棺椁受损，
下去看看。”
说完他就跳下去，那黑水足足没到脚踝。云知扬眉笑，道：“陪你！”
正要跳下去，墓道
这里地势低，看样子应该是雪水融化，汇成水流，把墓给冲坏。戚隐头朝下探进去看看墓道，黑漆漆片，望不见头。这无方真是大手笔，竟然把他爹
墓修得这样宽敞。
戚灵枢脸色很难看，戚隐还以为是因为戚慎微墓被冲垮，他心里头不舒坦。但他在洞前蹲下来，道：“这不是师尊墓。”
“不对啊，”云知低头翻地图，“没走错啊。”
戚灵枢道：“师尊过身得突然，墓穴只是草草挖个半人高深坑，甚至没有垒砌砖石。”
戚隐低头看，这洞起码有人多高。
大家都吓大跳，纷纷退避。云知几个闪身到戚隐边上，那尸体抬起头，露出蜂巢样坑坑洼洼脸，黑漆漆嘴洞张得老大，扭曲面孔凝固成个惊心怵目表情，像是在无声又悲惨地嘶吼。
他却并不咬人，只拗着手抓自己后心，直把后心抓得稀烂。戚隐看后背发疼，那东西抓半天，猛地转过脸朝人群爬过来。所有人大惊失色，独云知胆大，上前步脚把他踢进沼泽。
尸体在沼泽里挣扎，越动越深陷其中，爬不上来，就那样沉下去。
大伙儿吓得三魂七魄都移位，纵然见过形状可怖妖魔，这
恶心却是头回见。
戚灵枢拧着眉，道：“有东西在他背后。”
昭明疑惑地道：“戚长老墓还会七十二变？”
方辛萧也惊疑不定地探头看，黑水映着众人脸，个个阴沉沉，死人似，有种说不出阴森。
“不是变，”云知道，“是被水冲塌。”
他指指洞壁，中间有段突出来地方，能看出明显泥土分层，还有水流冲刷过痕迹。显然上半部分是戚慎微入土墓穴，下半部分是现在他们所看见墓道。敢情无方把他爹墓压在别人墓顶上，这他娘真是缺大德。戚隐颇有些埋怨地道：“你们无方挑墓地也太不用心，怎不先看看是不是已经有前辈占位子？这样压人脑袋顶，不怕断子绝孙？”
云知耸耸肩，“大约是怕戚师叔个人儿孤苦伶仃，给他找个伴聊聊天儿。”
戚隐点点头，估摸就是那玩意儿把这个妖怪咬得浑身坑坑洼洼，那东西不知来历，恐怕不好对付，把它们都踹进沼泽，让它俩块儿陷下去是最好办法。
大家修整番重新上路，天彻底亮，天穹上结界在阳光中显露出来。那结界也和凤还不同，像艳丽霞光，在穹隆中波浪样起起伏伏。细细审视叶隙里漏下来光，竟隐隐能看出瑰丽色彩。地上残雪融化，他们踩着潋滟水洼路前行，不到炷香时间就到戚慎微墓地。
然而走到近前，所有人都惊呆。
戚慎微墓破个大洞。
汉白玉墓碑倒在旁，地上坑坑洼洼，抬脚满脚都是泥巴。从洞口上方望下去，洞很深，底下黑沉沉，偶尔看得见水波反射亮光，左边连着条墓道，大约通往墓室。种难以言喻腐朽阴馊味漫上来，仿佛在洞里面冰千百年，今日股脑地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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