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凝望着戚隐,静谧地立在那里,仿佛已经站千万年。
戚隐震惊,那是……白鹿神?
他瘸拐地过去,走上个巨大平坦黑色玄武岩石台。他仰起头,伸出手,触摸那冰冷白鹿雕像。这雕像不知用什做,冰冷洁白,宛如玉石,又如细瓷。他站在神像面前,像个迷途小孩儿。
他顿时明白,这里不是什巫墓,而是神墓。长廊里巫俑迎接不是大巫,而是神祇,是大神白鹿。
回头看,蒙蒙白雾中,所有人沉默地俯首作揖,然后悄然散去。白雾消
在。开始戚隐觉得白雾里可能有什妖物,后来又觉得可能这雾气本身就有毒,比方说让人陷入幻境什。总而言之,进去就是死。戚慎微似乎知道危险,急速往上爬。戚隐也慌,咬紧牙关爬上去。但白雾蔓延得极快,不会儿就到腰间,仰头看戚慎微,已经没影儿,乳白色雾气汹涌着,慢慢没过他眼前。
世界尽白。
戚隐眨眨眼,虽然视野大大受限,但面前小块地方和双手还是能瞧见,远远达不到无方派去探险那些人伸手不见五指地步。想必这个地方白雾没有巴山凶,他是不是不用死?细细听,茫茫白雾里什声音也没有,连戚慎微爬行声音也消失。世界像是死,静寂得可怕。
戚隐把脸贴着冰凉青铜柱,喃喃道:“大巫老爷,哥是巴山神殿出来娃娃,没准是您小辈亲戚,家猫爷也是南疆妖。算起来,得喊您声老祖宗,您千万别误伤自家人。”吸口气,开始往上爬,快要爬到顶时候,往上瞧,顿时惊。
青铜柱顶上站满人。全是人。
戚隐僵在下面不敢动,费劲儿地望过去。那上面站满戴着白鹿面具家伙,服饰奇特,披着兽皮袍子,身上挂着叮叮当当银饰。有人敞着胸口,露出墨线勾勒纹身和右胸上刺花儿,和方才那条长廊上雕像身上模样。他们都将手对插在宽大衣袖里,浑身尽白没有颜色,像深渊里走出来幽魂。
只有他实实在在有血有肉有颜色,这躲着也不现实。戚隐心横,爬到顶,往地上跪,朝四周叩拜道:“各位老祖宗,在下戚隐,误闯此地,无意惊扰各位祖宗安眠,还请诸位大人有大量,饶恕则个,在下即刻就走!”
没人理他。戚隐头抵着青铜地等许久,迟疑着抬起头,见他们都对掖着衣袖,沉默不语。每根青铜柱上都站个人,只有他前方空空荡荡,让出条路,像是邀请他往前走。戚隐挠挠头,问道:“该往前走?”
仍旧无人说话。戚隐站起身,右脚又是阵刺痛,像有几千根针扎着脚底。戚隐脱鞋袜瞧,右脚上不知何时长满脓疮,按就冒血。戚隐心凉半截,他知道这是什,这是那个人面妖精诅咒,妖魔诅咒什样儿都有,其中有种就是浑身溃烂。这诅咒会沿着他脚往上蔓延,直到他在痛苦中死去。
完,他真要死。戚隐原地发会儿愣,穿好鞋袜,强忍着疼,瘸跳地前行。不知道走多久,前方影影绰绰地现出个挺拔鹿影,足足有层楼那高,长着花儿鹿角枝桠着伸出去,半个身体淹没在朦朦白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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