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儿挺奇怪。”
“怎奇怪?”戚隐道,“多有意境,不像名字,小姨说名字是娘在女娲像前掷千字筒,瞎掷出来。”
白鹿道:“你在墓里是不是看见许多缠枝花儿?那个叫做扶岚花,是神殿图腾。这花儿十分奇特,茎须相连,根系相通,所有扶岚花都由块大根生发而出。更有趣是,这花儿遇风则逝,风吹,就统统化成灰,飘得无影无踪。因为这种特殊习性,它在下界活不,只在小爷月轮天上有。”
他说着,抬起手,掌心里雾气凝结,化出朵花儿幻像来。他手挥,那花儿晃晃悠悠地朝戚隐飘过来,戚隐伸出手掌,小心翼翼将它接住。那是朵小小白花儿,乍看像个毛茸茸小球,花瓣儿像圈棉絮似,依附在根茎上。戚隐吹,花瓣儿飞向空中,像吹落圈细细密密星光,晃眼,便不见。
戚隐望着那随风飘逝花瓣,不知不觉发起呆来。用这样神花儿做名字,人也像朵清清静静小白花儿,他哥难道是个花仙子?他撑着下巴,思绪漫无目地飘。那个家伙怎就不是个女娃儿呢?呆呆傻傻,要是个姑娘家多好,多招人怜爱。
“白鹿,伏羲老爷为什要伐你?”戚隐问。
星空静默,黑暗温柔严静地覆在戚隐身上,他躺在石台上,仰望头顶璀璨银河,看它们水银般静谧地流淌。等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戚隐疑惑地偏偏脑袋,只瞧见白鹿坐在神像上瘦削白色背影。他两手笼在袖子里,袍袖蛾翅样翻飞,索索落落,有种难言萧条况味。
“唉,”他长长嗟叹声,“那时候年轻气盛,违背伏羲老儿禁令,掺和凡世破事儿。不说,说伤心。”
戚隐虽然心里好奇,但也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主,便没多问。扭头望见那具斜坐白骨,又想起他哥来。不知道他哥现在在做什,有没有想他。戚隐惆怅地叹声,忽然想到什,个激灵坐起来,问道:“对,白鹿大神,兄长扶岚是巴山神殿出来孩子,您手下有没有哪个大巫有后代?没准哥就是他后代呢。”
“巴山神殿出来孩子?”白鹿疑惑地回过身来,“巫祝终身侍奉神明,不婚配不生子不封荫不得财,若无罪过,死后跳出轮回,成为神神侍,永伴神明左右,怎会有孩子?”他挥袖,白雾腾腾而起,那些白色魂灵又出现在青铜柱上,“喏,这就是小爷神侍。”
他想起扶岚晚上在灯下做针线模样,低着头,脖颈后面领子矮下去,露出截白生生后颈。要是扶岚是个姑娘,那他就可以……戚隐心里怅然,支起身来,无意间牵动病脚,阵钻心疼。脱鞋袜瞧,那毒疮已经蔓延到脚背,青青紫紫,起层痧似。
白鹿踅身瞧见,嫌弃地“啧”
戚隐愣怔怔地瞧着他们,魂灵们沉默静立,白鹿面具下,露出角苍白下巴。他们挺拔静默身姿,透出种古老庄严。戚隐结结巴巴地问:“他们就这样,永生永世住在白雾里?”
白鹿点点头,朝戚隐抬抬下巴颏儿,“你说你哥哥叫什来着?”
“扶岚。”戚隐道。
“扶疏扶,晴岚岚?”
戚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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